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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戴公公見多了風浪,聽他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將老四替了老八,心裡頓服。
他恭敬而去,將話告訴了上皇,上皇的重點卻不是這個,而是老八憤而出宮,又是怒氣沖沖地從四皇子府離開,這一聽,當下便更厭了他,道:「好好讓人管教管教他!」
「是!」
不過有一事戴權已琢磨良久,不知如何是好——這如今整個後宮,因為新皇別說妃子了,連皇后都沒有!這掌管鳳印的還是甄太妃!這老八能順溜出宮,要說沒甄太妃從中作梗,誰信啊!
可自己作死也怪不得別人。
於是等到下午,這四皇子就迎來了聖旨一封。
待禮官走了,王妃惴惴不安道:「王爺……」
司徒律對她道:「無事,我這就讓人去請老五過來。」
王妃卻是仍舊心中惶惶,這和老五一起去,而且去的還是老五的地方,要是在那邊出個什麼「意外」她家王爺不就交代在了那兒?可瞧著她家王爺如今清減的模樣,也不敢讓他擔憂,只得強顏歡笑的離開。
那司徒律便讓人去了五皇子府,順帶又囑咐了一句,若是五皇子府中沒見到人,就去北靜王府去請。
他所料不差,那老五怒氣沖沖的離宮之後,琢磨了下就去了北靜王府。
自新皇登基之後,這水衍就一直稱病在京。
只是任誰都知道他這不是稱病,而是為了安新皇的心,向新皇投城。沒見如今想要放權都不容易嗎?那之前拽上天的西寧郡王如今不也低調的生怕被人想起來,而且想要交還兵權也要看皇帝樂不樂意?
水衍見他臉上帶怒,不禁道:「這是怎麼了?」
既然是裝病,他當然沒有去上朝,也不知朝中之事。
老五就直接將經過交代了一番,道:「要不是知道我那二哥不是那樣的人,我都覺得這是他有意為之了。看看著父皇又應了我將老八換成老四,又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兒。」
水衍聽了琢磨了下,也不知這究竟是何意。
既有將他們雙方都架在火上烤,又有信任暗藏其中,倒像是要看他們如何取捨了。想到這他便道:「不管是老八還是老四,到了我的地盤他們也都得給我老老實實安安分分,你這是氣個什麼?」
「說到頭來,還不是因為我都這把年紀了居然還要讓我從軍?虧虧虧,我這次可是虧大發了。」老五一邊說著一邊往軟榻上一癱,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一樣懶懶的道:「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兒啊,要是外公他老人家還活著指不定都能氣樂了。」
聽他提到祖父,水衍笑道:「誰讓你從小不是偷奸就是耍滑,弄得他老人家好生無奈,最後也只得放你一條生路,倒是苦了我。」
說到這裡又少不得仔細看了看老五的神色,見他雖然還是有些無精打采的,倒是沒了剛剛的怒氣,便道:「我讓人去打聽打聽,但凡聽到消息就來稟告一聲,看看到底是老八還是老四。」
「不用,肯定是老四。說起來老八那個蠢貨要是跟本王一起去,本王都擔心在路上將他給宰了。」
聽他殺氣騰騰,水衍也不奇怪,知道定是那老八自德妃死後,怕是沒少做什麼蠢事,偏偏又都讓他給知道了。
他親自給老五端了杯茶,又問:「已經吩咐廚子給你做點你愛吃的了,等會吃點東西再好好睡一覺。具體什麼時候動身可有說?我們還能在京城過中秋嗎?」
「若是不能,外祖母定然會失落,不過好在還是手下留情,可以等中秋之後再行動身。」司徒微道。
說到這裡,他又道:「說起來我上杆子將瓊兒托給二哥了,也不知父皇什麼時候跟二哥提這事兒,在中秋之後我就直接收拾了瓊兒的東西給他送東宮去。」
水衍饒是早知他臉皮厚度驚人,聞言也差點噴了口茶,瞧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要說「幹得好」呢,還是說「不要臉」呢?
司徒微也不在意 ,哼哼道:「就要這麼幹!」不過隨即還是面色一肅,將今天在朝堂上看到的見聞一一說了出來,道:「瞧著吧,眼下是戶部和吏部,指不定下一次就要查到軍中了,那些吃空響的還能逃得過?你且趕緊修書一封,先行自查吧。我倒是覺得這次西寧郡王要糟,也不知道我那二哥屆時會不會放他一馬。」
「不然,西寧郡王當初既野心勃勃,又怎會吃空餉?倒是少不得要多出許多私兵來才對。」水衍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他掌軍的時候素來軍紀嚴格,但是跟皇帝伸手要錢,誰會手軟?空響也是少不了的。
如今說要填補倒是不易,既然都有心思不管這一攤子了,倒不如自己上書請罪罷了。
他便將此事說了出來。
孰料司徒微卻是不許,道:「不行,你是覺得你這世襲王爵太容易得了,自找倒霉呢?且等著吧,所謂法不責眾,到時再說。能補上的就補,左右爵位保得住,還怕什麼銀子。」
水衍卻是苦笑,要真是神仙手段,誰又瞞得住?罷了,且看新皇到底想要如何吧。
等老五吃了飯又睡了個午覺,正想去給太妃請安問好,順帶逗她老人家一樂,以免將來她老人家想他。他可是從賈敬那邊打探出來了消息,他祖母給他的那瓶子東西可是她老人家自己的命呢!這番愛意,他怎能不動容?只是也不敢將那東西送回去,這次他要離京,定要哄著老人家將東西給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