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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書怕蟲蛀,又怕潮濕,窗戶倒是挺大,不過眼下還是二月,春寒尚未暖,這窗戶大也使得取暖更加不容易。賈赦一進來就看到了倆舅子的手都凍得發紅,頓時皺眉。
見了他張子岳就歡快地打了聲招呼,而張子健則是習慣性地清咳了一聲,對他道:「你今兒個怎麼得空過來了?」
賈赦對他倆笑了笑,然後對其餘四人拱了拱手道:「幾位好,我今兒個過來瞧瞧我兩位舅兄。」
其餘四人能和張家兩兄弟安排在一處,當年也都是站在了太子這邊,如今見賈赦如此客氣懼道:「榮安侯太客氣了。 」
他們原本想出去讓這三人好好說話,誰想賈赦就拒絕了,笑道:「看眾位擠在一處就知道這翰林院也不寬敞,本就是赦冒昧前來哪能讓幾位出去?再說了我也不過只是突然得空了過來走動走動。」
這些人在翰林院呆著,雖然說翰林院是個清貴的地方,可畢竟也是在京城裡。這些人在翰林院再怎麼白首窮經,也偶爾能聽到些風聲。都知道這位如今在戶部什麼都不管,只管著收錢!也都笑了。
賈赦這才對張子健和張子岳笑道:「我這幾天不是終於得閒了嘛,之前請教大舅兄一些問題,咳,你們也知道之前我都是拿璉兒當筏子他才搭理我的,如今他自己當了璉兒的老師,哪裡還管我?我這不就只得來問您兩位了。」
張子健和張子岳對視一眼,張子岳就笑道:「你小子,之前大哥就說了這些肯定是你拿璉兒當筏子呢,璉兒那時候都多大了,早就不會對那個感興趣了。」
賈赦頓時訕笑。
不過他還是接著將自己的來意小聲說了出來——讓他自己搞清楚封神演義和西遊記之間的同於不同,這對他來說太難了!要讓他解釋清楚也沒可能,可要搞遊戲,不搞清楚也不行啊。
這又不是單獨拍倆網絡劇!
在聽完後張子健尚且淡定,但其他幾人就不同了。
先說那四位,他們也都是科舉出身,讀的大多是正兒八經的書,從小自己請教學問和見人請教學問那也問得都是正經的「學問」。賈赦這……雖然聲音是夠小了,可這間屋子才多大?四個人有意無意下,還是將他的問題聽了個清楚。
而張子岳則是哈哈地笑了出來,拍著賈赦的肩膀道:「你居然問這個,這根本不是一個人寫的,當然很多地方不同了。不過封神還在西遊後呢。」
他果然知道!賈赦瞬間大喜,知道就好啊!別看這一屋子甚至是一院子的讀書人,可要這些人去研究這個……還是算了吧!
張子岳又道:「不過最近編書編得挺沒勁的,回頭我幫你捋順捋順!」
他這妹夫別看如今官居三品,每天上朝的時候聽說也似模似樣地,結果心性上還是沒半點長進,還是個紈絝樣兒!
賈赦連忙謝過,又見張子健眸眼含笑地看著自己,他不禁嘿笑了聲,接著便道:「說起來今天過來除了過來看看,也是為了去你們家蹭飯啊,自從大舅兄當了璉兒的老師之後,每天璉兒下了學還要跟著他去你們家。當然了我對這個可沒意見,可問題是你們管飯居然不喊上我,這可不該。」
張家兄弟且不說,後面那四位則是一臉懵。
搞清楚啊!榮安侯你可是又續娶了啊,還和這邊關係這麼親熱真的沒問題?
張子健笑道:「既然如此,今天你就和我們一起回府吧。」接著又對其餘四位道:「學兄們也一起來吧,正好湊個熱鬧。」
幾人也不推辭。
於是大老爺今天美滋滋地搓了一頓。
不過他也將今天在翰林院的見聞看在眼裡,記在了心上,等回復之後就命人採買了一千斤銀霜炭送到了翰林院。雖然他只心疼他倆舅子,但是與其開小灶,倒不如方便了大家。
這才幾個錢?張家又不是沒這個錢,要是有心,早從家裡帶炭了。這事他們不好做,他來!
因為今天賈赦也去張家蹭吃,賈璉就和賈赦一同回家。他琢磨著賈赦應該洗漱完了,就直接抱了自己的枕頭去敲賈赦的門。
賈赦開門的時候還披散著頭髮,等瞅見他和懷裡的枕頭就不禁瞪眼道:「你小子還真是無所畏懼,不怕丟人啊!」
賈璉討好笑道:「兒子才不管那麼多呢,我這不是想您了嘛。」說真的一開始被張家三兄弟百般疼愛的時候他心裡那是一個美滋滋,可等那新鮮勁過去,他連著幾天沒回家,就想賈赦了。
賈赦其實也想他,今天去張家也是為了將他接過來,也算是婉轉地跟仨舅子抗議,這是我兒子,我見不著也想地簧呢!於是他讓了下身子讓賈璉進來,對賈璉道:「虧你今天沒洗頭髮,否則我還要擔心你得風寒。」
賈璉頓時彎了彎那雙神似他的桃花眼,道:「才不會,你完了我現在可不是普通人了。」
賈赦關好門窗後才在他腦袋上來了一記,「哪裡那麼多話?」
賈璉直接抱了枕頭往床上一躺,大字型伸開手,喟嘆道:「還是這樣舒坦!爹,我可算是理解你了,你可不知道我這位大舅可比我大伯和姑父兩個加起來都厲害,就小璟這樣的都能被他教訓,何況是兒子我……」
賈赦走過去揉搓了兩下他的頭毛,聽著他的抱怨,可沒錯過他臉上的笑意。
這小子,其實只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