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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又細細地將女兒看了一遍才起身對兩位老太太道:「之前倒是準備過一些名字,男女都有,今天見了她就覺得有一名兒當小名是極好的。」
林母聽說是小名,便道:「是哪兩個字?」
「黛玉。」
林母頓時叫好,而賈母雖然還沒搞清楚到底是哪兩個字,但也不會在這時多嘴,等回頭見了女兒再問一聲不就得了?瞧著林如海那眼裡心裡都在小外孫女兒身上,她心裡是一千一萬個滿意,笑道:「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林母道:「你也勞累一天了何苦這個時候回去?不若先在我這兒休息一晚,待明日再家去?」
賈母笑道:「妹妹倒是忘了我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孫孫呢,我若不回去,他身邊只有一個姐姐,晚上見不到我又要哭鬧,他姐姐哪裡震地住他?」
想到賈寶玉林母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和林如海兩人親送了她。
待賈母走了,林如海這才跪到林母跟前抱著她的腿哭道:「母親,這麼多年讓您憂心了!」
雖然是個女兒,並不能用林家有後來告慰先人,但對林母已是一個巨大的安慰,畢竟……那些難聽的話,總能少了些。
林母拍著林如海起起伏伏的肩,心痛道:「哭個什麼,這不是好事嗎?所謂先開花再結果,我兒的兒女緣還在後面呢。」
「借母親吉言,我和敏兒,肯定會有個兒子,為林家傳遞香火的!」林如海說著,不過他並未抬頭,熱淚不止。
林母心疼地連連拍著他的肩,只是拍著拍著,自己的眼淚也是簌簌而下,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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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的臉被捏的紅紅的才從書房裡逃了出來,一看到司徒璟就對他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去了。
司徒璟剛剛已經問了邱白等下出宮去哪裡,如今見賈璉這麼傲嬌,本不想去理他,可誰讓自己剛剛已經看了自己親爹是怎麼捏他的?一想到他當時的表情、姿態和只可憐巴巴地小松鼠似地,逗得他別說生他的氣,現在就連多看他一眼都忍不住想笑出來。
不過……還是要忍,要是真笑出來他保證賈璉肯定要氣上好幾天。
又看賈璉往他這邊時不時地瞥一眼,一副想跟他說話又覺得難為情的樣子,他就隨意地找了個話題。
「等下去你家,不過既然張大人他們回來,今天應該吃不上高老太太的飯菜了吧?」他走到賈璉身邊低聲問。
這一說還真是讓賈璉一下子悲傷了起來——
還真是哦!他昨天就聽賈赦說他那仨舅舅今天入城,等明兒個就給他請假,讓他去張府……舅舅回來是好事,他盼了那麼久呢!不過高老太太回了張家……雖然舅舅們回來也應該吃點好的補補,但是一想到以後除了去舅舅家蹭吃,他就吃不上老太太的飯了,他那是一個扼腕不已啊!
見他一臉悲切司徒璟心裡就更想笑了,不過等看到君故後,他就戳了戳賈璉,然後走到君故跟前將剛剛和賈璉的對話說了出來。
「這又有什麼?」君故對兒子和賈璉笑了笑,順帶伸手攬住賈璉的肩膀,帶著他往前走,「既然三位張大人都回來了,孤決定讓張子野大人做你們的老師,林大人不日調任蘭台寺大夫一職,日後你們想吃什麼,下課後直接去張府不就好了?」
司徒璟尚好,賈璉卻是盯著一張吃驚的包子臉看著君故,心想,你怎麼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過……
老師從姑父變成大舅,這天底下還有比他更可憐的人嗎?
司徒璟和他不能說心意相通也能將他的心思琢磨個七七八八,頓時給了他一個允悲的眼神。林大人其實對賈璉還是有些放縱的,在他面前從沒拿出十足的嚴師派頭,但那位素未謀面卻聞名已久的張大人嘛,還是先同情下賈璉吧。
君故此次出宮雖然還是低調打扮,但不同於上次出宮的時候他還是個親王,此時已是太子的他,為了邱白等人不至於在聖人明天震怒之下稀里糊塗地掉了小命,他還是帶了不少侍衛。
當然了,慣例上也要告訴下聖人。
等聖人知道了這則消息的時候,君故已經帶著兒子和賈璉出了宮,前往東城。
聖人懵懵地問戴權,「說去哪兒?賈家?不應該是張家嗎?」
他記得前些天戴權還跟他說林家把隔壁的房子賣給了賈赦啊,賈家要死要活的給了市價呢,當時他還感嘆賈赦這小兔崽子果然有錢呢。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今天張家的確已經回城了沒錯。賈赦和賈敬去接的人,剛到家門口就趕上了林如海家添了一位千金放鞭炮,奴婢正想告訴您這事兒呢。」
聖人頓時樂了,「還真是趕巧了,不過居然是個千金不是小子,否則林如海也能徹底鬆口氣了,不過也無所謂,能生的出閨女就能生的出兒子,不行不也能招贅麼,沒事兒。」聖人會關切林如海也是因為前兩天君故往他這裡來探了探江南的口風,他當然是不在意啦!
別說江南了,就算君故現在的手伸得更長一點,只要不是對老三下死手,他都沒什麼意見。再說了,況且鹽稅和江南製造又不是同一體系呢。
聖人又道:「不對啊,這小子這個時候去賈家到底幹啥?難道是真的想出宮去玩一玩鬆散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