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家裡的老太婆的菜也吃不著,小曾孫也見不到,他不找個好欺負的軟柿子欺負一下,還能坐得住?而對他脾氣秉性尤為了解的太醫四人組個個縮了縮脖子,裝模作樣地小聲探討脈案去了。
聖人這一覺睡了足足四個時辰,等醒來的時候宮裡早封了宮門,早有那一直負責跟守毓慶宮的小太監因為太乾宮此時被層層包圍而回不了話,心裡那個著急上火啊。
聖人醒來後先是茫茫然地看了看周圍,那聲戴權差點脫口而出之時,他才想起戴權那古怪的病來。下一刻他騰一下坐了起來,掀開帳子眼神迅速巡視了下,下一瞬就對上了白朮的那張老臉,低頭抓了一個茶碗就對著白朮的腳甩過去,怒道:「你這個奸詐的老匹夫敢坑朕!」
白朮恭恭敬敬地後退了兩步,等退過了那一堆渣滓才跪下道:「白朮哪裡敢坑您呢?不過是您已困到極限了,您睡了一覺,這戴公公還跟您睡著之前一模一樣呢。」
這一句一下安了聖人的心,他急急忙忙下床,也沒穿襪子和外袍就直接踩了鞋走到戴權那兒仔細看了看,待發現戴權的確還活著那邊還是熱乎乎的之後才狠狠地瞪了白朮一眼。
而邱白見狀便道:「聖人,毓慶宮有人求見。」
聖人還以為是兒子來看自己來的,當下道:「讓徵兒進來,難為他會過來看朕。」
話落他就看到邱白面色微微尷尬,眉心攏起不快道:「怎麼,不是徵兒?」
「是毓慶宮的太監。」
聖人聽到這兒才稍微有了點印象,這不是他安排的讓那邊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咳。他道:「有說怎麼回事嗎?」
邱白素來不敢沾染這些,只道:「奴婢未敢擅專。」
聖人眼神幽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在太乾宮許久了,第一次在太乾宮裡見到這麼一張臉後,他還數落了戴權幾句——弄個這麼漂亮的八九歲的擱在他這寢宮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那嗜好呢!
可戴權卻跟他嬉皮笑臉地說看這小子順眼,打算收個徒弟,既然聖人不待見他這張臉,就讓他滾外外面伺候。
他本就是跟戴權抱怨幾句,聽他如此,便也允了。
這小子也的確不像別的太監一樣,趁著戴權有個人有三急的功夫就在他面前打晃,如今看這行事,倒是個有分寸的。因有白朮等在場,他便道:「你去問問是怎麼回事然後回朕。」
邱白只得去了。
那太監早就急得不行,一見到他就急著跪道:「邱爺爺,聖人醒了嗎?」
邱白見他這可憐樣也就是再不想聽這些事兒也只得道:「聖人讓我來問你是出了什麼事。」
小太監急地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而邱白見他在晚上凍得厲害,便道:「我這就去回話,過了兩刻要是沒人喊你進去,你就回去吧。」
小太監感激地連連磕頭。
待邱白見了聖人就道:「瑞德親王和小皇孫自從傍晚出宮後,到宮門下鑰都未回來,所以就來回您。」
聖人聽了之後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接著他就一人走到隔壁,低聲道:「出來。」
接著便有一名暗衛從房樑上躍下來,單膝跪道:「見過聖人。」
「瑞德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誰在這個時候讓他出宮的?」聖人等說完了之後才想起自己這兒子已經不是當初被囚禁在東宮接著又囚禁在三進院那會兒了,又道:「他出宮幹嘛去了?」
「回稟聖人,殿下他是和小皇孫以及林海大人一起出宮的,待出宮之後,他和林海大人就見到了榮安侯。然後林海大人就先行離開,而後殿下和小皇孫就上了榮安侯的馬車去了南城——」
「去南城做什麼?」聖人奇怪道。京城按照東西南北劃分,最中間是皇宮,東城住的都是達官顯貴,而其他三成住的都是百姓,南城則是京中最熱鬧的地方,商鋪林立。
待想到這兒聖人剛若有所思,暗衛就證實道:「殿下他們去南城吃了很多小吃,然後等天擦黑之後就去了榮國府,此時還在榮國府內和榮安侯飲酒。」
聖人的臉一下就黑了!
他可沒忘記兒子和賈赦之間的那點事兒,所以說今天和兒子出去就是因為要陪賈赦和兒子吃吃吃,然後喝喝喝,然後等喝完了之後是不是就滾滾滾?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聖人頓時有點惱,可這事兒他知道的年頭太多了,那點惱也不過是一個當爹的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兒子的隱私的羞惱而已。
「所以,就是出宮到現在還沒回來,而且看上去還沒回來的意思是吧?」
暗衛道:「小皇孫和賈璉已經在一屋睡下了。」
聖人聽到這兒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立刻沉了臉道:「讓盯著他們的人先散了,等他回宮之後再說。」
「是!」
「以後不許……算了,以後他要出宮你們就遠遠跟著,要是跟今天這樣,不該看的不許看,知道了沒!」
「是!」
聖人這才哼了一聲,又想到以往管著這些事兒的都是戴權,從來沒讓他煩心過,又想起那個突然長高的李二餅,就問道:「那李二餅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回稟聖人,殿下似乎有意讓李二餅出宮,我等只聽到李二餅跟自己的徒弟交代,並未探聽詳細。」
出宮?讓自己的貼身太監出宮?而且還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了十年苦日子的李二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