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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書如此了得的演技被大家紛紛誇讚!
「看什麼呢?」君故壓低聲音問,雖然他的聲音沒有達到讓大老爺覺得耳朵能懷孕的程度,也頗是撩人,圍觀直播的吃瓜紛紛表示自己已經是死瓜一個,已經陣亡了。
大老爺卻目不轉睛道:「看那字!快看快看!是不是特別有風骨?那龍行虎躍之感,簡直透紙而出,不對,是躍然紙上!還不對,我都擔心他寫破紙,好腕力,好用心!」
君故往那邊一瞄,身為一個開掛的君王,他的確看到了滿紙刀光劍影,看到文采飛揚。
只是——
他看了一眼賈赦那眼神,的確是想警告他一下,難道本殿的字就不好嗎?雖然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練字,但曾經也是苦練不綴好嗎?
可悲的不只是他的一手好字被忽視,還因為他在這邊喝醋已經快要一桶,他身邊這人還一無所知,讚嘆不已,堪稱……迷弟。
他又瞄了一眼卷子上的名字,倒是崔尚書的本家——崔覲。
原來,他就是狂生崔覲!
直白點說,要是這次的主考官不是張子野,如果這次不是君故的恩科,這位江南第一才子能不能參加殿試都是難說,可誰讓這世界上有一個玄之又玄的詞兒,叫運氣?
為了人才都恨不得要千金買馬骨的君故對著面前這一桶醋,又一次,幹了。
忍!
狂生倒也不愧狂生之名,君故卻看向了另外一人。
同樣神情專注,落筆有神,只是坐姿有些詭異,若是那位京城府尹或是大理寺寺卿見了,定然知道他之身份。
賈赦又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肚子餓了才捨得移開眼睛,又看君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覺莫名其妙——他又怎麼了?這怎麼一臉想教訓他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看了下賈敬,可惜,對面在武官之列的堂哥已經吃飯去了,並不在。
於是他又找大舅子,好吧,大舅子欣賞了一上午才俊,此時也對挨餓沒有興趣,於是他想了想,問君故:「要不陪我去吃點?」
在旁本來想當不存在的崔旭:「……」
知道你們的關係「不一般」,好歹也照顧一下我們這些不小心聽到但又不想聽到的人啊!
新皇卻像是色令智昏,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欣然頷首,甚至還唇角微揚,簡直嚇傻了他這個老臣!
慢說他,邱白那心裡更是感慨不已,這榮國公以往挺機靈的啊,這次怎麼就傻了?
榮國公跟著新皇一起去用午膳,這崔旭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吃點了,突見面前多了個饅頭,才發現居然是向東陽!
「謝過向大人。」按說吧,應該尊稱一聲向公的,只是向東陽大人這姓,委實讓他下不去嘴。
那向東陽道:「你在看你女婿?」
正好賈珠吃完了,用帕子淨了手,又端正儀態,真在觀看草稿。
他笑道:「正是。在下就那麼一個女兒,對這個女婿也不就不免嚴苛了些,讓向大人見笑了。」
向東陽笑了笑沒說話,他的座次離賈珠稍近,對這個差點成了自己孫女婿的傢伙,也留了留意,見其行文雖是四平八穩,倒也言之有物,倒也覺得不錯。
而榮國公再出現在直播之中,已是接近響鐘之時,也就是說吃飯的點兒結束之前。
他和聖人走了一個前後腳,他剛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就發現自己周圍好像有點空當,瞧了瞧左右見他們都是看向身邊學子謄卷,這才瞭然。
怕是都有看好的人選,或者親朋舊故打過招呼想要看顧一二的吧?
他一想到自家那顆珠子,這才看向賈珠,瞧了兩眼後才笑了,這小子不錯嘛,最少都答完了!
咳,不要吐槽赦大老爺,畢竟他當年乃是真紈絝,就算是再豪言自己是名師指點,也改變不了他當年本質是個學廢的事實。
下午的時間對這些大臣們來說似乎過的緩慢極了,而對於舉子們來說,則是快極了!
有那手快的,才思敏捷的,如那狂生崔覲都已經快要謄寫好卷子了!要是手慢一點,如賈珠這樣的,則是一邊強行穩定心神,一邊讓自己穩著手謄寫,生怕在日落之時來不及交卷。
過了午時之後,這太和殿中的光線就有些不足,此時邱白讓人端上蠟燭,也不送往考生那邊,而是在文武大臣面前點燃,一下讓殿中燈火通明。
畢竟都是嬰兒手臂長短粗細的蠟燭,乃是御用之物,也沒多少味道。
而上了蠟燭沒有多久,那崔旭就第一個交卷,引得眾大臣都向他看去,他卻安之如怡地靜坐在座位上。
交卷之時要將草稿與卷子一起交上,卷子被送到君故手中,而草稿則被邱白送到了張子野手上,供大臣們觀看。畢竟君故雖然說了,他自己一個人批卷子,定分數,但是大臣們也都是有鑑賞能力的,看了卷子才不能說這聖心是不是偏頗了。
張子野看卷之前便看到那崔覲昂首挺胸地端坐著,看著自己。見自己察覺也不退縮,顯然極有信心。
對他此舉,身為首輔大臣的劉晉就笑了笑,看了眼因為是主考官這次的位次還在自己身邊的張子野,一把年紀了也不顧形象,直接湊過去道:「分我看看。」
張子野全不給他這個老人家面子,自己垂眸看了第一頁後,才將第一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