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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起其他的同階的太監中,邱公公算是口碑好又能撈的。
為啥呢?壞人都是戴權當了,再加上他在太乾宮當差,當的是二把手,看門回稟放人這事兒可都是他做。時不時地還有求見的大臣帶著討好的笑來問聖人今日心情如何,這可不是肥差?
說起來邱公公和任何一個會入宮的太監一樣,都是可憐人。只是他隱約記得自己是被拐的,原本像他這等容貌的男孩兒不愁賣不出價錢,只是他性子倔,咬掉了拐子一塊肉,被那拐子痛打一頓後猶不解恨,索性將他賣到了宮裡。
他入宮的時候雖然但還識得幾個字,又因為顏即正義的理論,在一眾小太監中迅速地出了頭,被戴權看中,自此就走上了無數太監羨慕不已的總管之路。
跟著戴公公混最大的好處就是他雖然嚴厲,可和尋常的大太監不一樣,不愛收徒弟,也不愛收義子,等他稍微大了之後厚著臉皮喊他師父,他也沒同意過,當然也沒不同意。
邱白覺得這日子挺不錯,屁股無憂又有油水可撈,誰想到——
他雖然在前兩天戴權「重病」的時候感慨過幾句這太乾宮的大總管不好混,可也沒動過想挪窩的年頭啊,而且這挪的也不是別處,還是毓慶宮!
這在宮裡混了十幾年的,哪個不知道毓慶宮那就是長得好看的太監的墳墓?
他著實不想去QAQ。
不過這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太乾宮的一切人事任命除了聖人外都是戴權說了算。事實上聖人幾乎就沒做過什麼人事調動,於是戴權一句話,他還能不從?被戴權冷颼颼的看上兩眼,他就慫了,只能含著一泡眼淚委屈巴巴地被戴權趕著和李二餅一起回毓慶宮。
瞧著他那蔫了吧唧地畏自己的主子如虎的樣兒,李二餅一個沒忍住,瞪他道:「你該不會還以為殿下能看得上你這樣的?」
邱白摸了摸臉,又看了看李二餅,心道,就你長這樣又怎麼能理解我的苦?
李二餅被這一眼給看地差點沒氣死,要不是這是殿下點名要接他的班的,他現在就想打死這貨算了!
「我跟你說!」他低聲卻惡聲惡氣地道:「殿下可是有喜歡的,你不要仗著你那張臉有什麼不該有的想頭,聽到了沒?到時候有個什麼下場,別後悔早沒聽我今天這句話!」
邱白身為太監,除了愛財之外當然還有一個是太監都有的小愛好——八卦!
不過他往日在太乾宮雖然都能聽到第一手消息,可是這和李二餅爆出來的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好在是他腦子轉地也快,瞬間就想到今天早晨剛入耳的消息。
榮安侯賈赦啊……
他對這人還真是有印象的,畢竟這幾個月賈赦和戶部尚書盧亣可是沒少來太乾宮。畢竟戶部侍郎嘛,在整個戶部都跟一個千瘡百孔的破米袋子一樣時,自然是要經常面聖的。
而且賈赦大方啊!每次在單獨面聖的時候總要先問問聖人今天心情如何啊,就算是不問也要套近乎給他塞個包,所以對於榮安侯那張臉,他不可謂不熟,頓時就給了李二餅一個曖昧的眼神,道:「這麼說……還真是?」
李二餅呵呵了一聲,瞧著這臉是不錯,可也是根性難移的,也不知道殿下除了看中他的臉外還瞅他什麼地方不錯了——
李二餅不是不知道自己這遷怒沒道理,可誰讓殿下都不允他再多呆一段時間呢?等他走了,這個小白臉真的能將殿下和小殿下都給伺候的服服帖帖?他能放心嗎!
邱白被他直接給呵回來後也沒在意,他當然能察覺地出李二餅的不善。
不過人之將死嘛,也不是不能被原諒,況且瞅著這架勢自己這應該是馬上就要走馬上任,屆時甭管他和瑞德親王多少年的情分,也不用說什麼活人比不過死人,反正他就是一伺人的太監,只要殿下身邊還要用他,他就要做到讓殿下離不開他,就像戴權那樣。
對,雖然有點不情願,邱公公還是對新工作燃起了熱情。
等倆人回到毓慶宮,李二餅就帶邱白去見了君故。
君故等看到在下面跪著的邱白後,道:「起來吧,本王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最重要的也不過是不能背主,其他的李二餅都會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他一起伺候,待三天後,他就會出宮去,屆時你就是毓慶宮的總管太監。」
邱白認認真真地聽了,而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殿下,這是認了這個主子。
李二餅在一邊站著看上去蔫蔫地,完全提不起精神來。在沒有下面那玩意兒之前他從來都沒有出宮的想法,而有了之後,也沒膽子有這念想,可如今……
見他如此,君故就讓邱白先行退下。待書房中只剩下自己和李二餅兩個人後,君故才放下手中的筆,起身看著李二餅道:「是不是不願意出宮?」
李二餅聽到這裡,立刻跪在了地上,好一聲響,「奴婢是真的捨不得主子。」
君故不禁搖頭苦笑,「多少人還盼不到,你居然還往外推,傻不傻?要是你真的是個太監也就算了,本王肯定留你,可問題是你現在不是,既然天意如此,你又何苦執著?之前不也跟你說了,宮外還有許多事你都可以幫忙。」
李二餅趴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可是這也太突然了啊!
君故也沒讓他起身,由著他在那兒趴著,只是緩緩道:「本王和賈赦之間你也是知道的,本王心悅於他,你以後對他敬重些,不要總和他置氣,畢竟他也算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