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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直接將小人兒也給抱住,習慣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自己也閉上了眼。
說真的,這個香香軟軟的人肉抱枕被他放逐了之後,他還挺想念的……
身為整個宮廷風暴中心人物的父子倆就這樣酣然入睡了。可風暴卻遠未平息,反而越發壯大。
#皇宮#
毓慶宮中同樣小小的人兒衣不解帶地爬在病床之前不離不棄,白朮無奈,只能讓李二餅餵了小人兒一碗藥,又指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要讓他睡在父王身邊,小人兒這才抱著父親的手緩緩睡去。
而乾清宮的聖人卻是把玩著玉瓶,滿是猶豫。
戴權早讓寧國府的人回了話,賈敬和賈珍兩父子同一天拉到快虛脫這種事兒能在府里瞞住?顯然不能,這萬一是痢疾,可是要人命的!府里的廚子都跟著戰戰兢兢。
賈赦和賈璉的「醜事」邢氏能瞞得過暗衛的耳目?
斷然不可能啊!
聖人看著龍涎燭的燭光下越發顯得流光溢彩地玉瓶,終於下了決斷,對戴權道:「賈赦那小子說什麼,這東西怕是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用,哼,朕倒是覺得這是拐著彎提醒朕呢。你將這瓶收好,明天給小傢伙喝了。」
戴權雖然接過了瓶子,可是目光中仍有些遲疑,可聖人卻是直接轉了身,背過了他的視線,喃喃道:「畢竟是朕的孫子,哪裡能獨獨薄待了他?」
戴權這才將瓶子放入自己的袖子。
聖人又看了看書案上那兩瓶,看了又看,又看了戴權一眼,只瞧見他目光中的殷切期盼,倒也嘆了一聲,直接拿起一瓶,打開瓶塞喝了下去。
戴權頓時喜笑顏開,對聖人道:「這天材地寶是什麼滋味奴婢是不知道了,倒是這瓶子能不能賞了奴婢,也好讓奴婢拿去涮涮水?」
聖人一愣,頓時給他弄了一個哭笑不得,「你居然學那個李二餅?」
李二餅就是這樣在白朮的威脅目光之下幹了一件奇葩事兒——往司徒徵喝過的玉瓶里分別倒進水,然後涮了涮瓶子,再倒在一個碗裡,如此得了一大碗後,硬是要給小皇孫灌下去!
戴權當時也在現場,之所以沒攔著,其實也是想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人人都喝的。也沒見司徒璟喝了之後既沒有得他父王那樣天大的好處,卻也沒什麼不好才起了這心思。
當然了,戴公公其實也叮囑毓慶宮暗藏的人手了,要看好小皇子今天晚上到底尿不尿床,拉沒拉肚子……
此時戴公公笑的春風拂面,「就是是喝了沒什麼用,可這瓶子也金貴著呢,再說這不是還有您的龍氣能讓奴婢沾沾光嗎?」
聖人頓時笑罵道,「你這老東西。」
顯然,這是允了。
戴公公微笑。
第二天一早,聖人是給臭醒的,待他醒來面前就已經多了一個早被聞到味道而讓貼身伺候的小太監給請來的戴權。
戴權見他面色不豫,立刻道:「陛下莫惱,榮安侯不也是這樣?」
聖人僵著臉道:「今日罷朝。」
戴權連忙吩咐下去,而後小心翼翼地親自伺候聖人沐浴,等聖人洗完澡出來,倒是覺得精氣神都大不同,就連已經有點老花的眼睛看物都清晰了不少。
聖人再想想掀被換褻褲時看到的那些腌臢的東西,絕不似普通尿床可比,倒是若有所思。
用過早膳之後聖人就去看了仍在昏睡的兒子,又讓戴權取了昨天給他那玉瓶,親眼看著司徒璟將那一瓶給喝了下去。
再抬眸,見白朮搶一樣將喝光的瓶子搶到手,對自己笑道:「聖人,您看這瓶子賞了微臣如何?」
聖人還真得罪不起這廝,畢竟皇帝也是要命的!大手一揮,准了。
白朮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瓶子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而後肅容對聖人道:「我看聖人今日氣色有些不同,想給您請個平安脈。」
聖人臉上明顯一喜,直接伸出了手。
白朮診了右手換左手,交替兩次後才對聖人道:「恭喜聖人,這的確是難得的寶物,雖然您的心疾沒有明顯好轉,但您的體質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換句話說,您最少年輕了好幾歲。」
只是此時聖人的面色卻非喜色,而是眸光晦澀,似有所思。
白朮收回了手,當沒看到這眼神。
有時候吧,這皇帝病有病的好,不是嗎?
此事自然是被封了口,只是皇宮之中哪裡有不走漏消息的牆?
聖人卻是看了一眼喝完之後眼神又黏在兒子身上的孫子,不放心地對他道:「你今天晚上就守著他們父子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拉肚子。」
尿床嘛,倒是無妨了。自己也出了這麼一樁醜事兒的聖人渾不在意地想。
#瑞定郡王府#
司徒徹看著手中的紙條,面色陰沉。
賈赦!他倒是沒想到賈家的這個老大手中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壞了他的大局!
原本被聖人冷淡的司徒徹還不在意,畢竟這兩年他的舅父的確是做的有些過了,他老人家有些不滿倒也不足為奇。可誰想到他居然自打嘴巴,把那個讓他本以為永無翻身之地的心腹大患放了出來,不但讓他翻了身,還讓他再次壓在了他的身上!
可一開始他倒是沒那麼著急上火的,畢竟在那間三進院裡,那人曾經過的什麼日子,他和幾個兄弟都是心知肚明。就算是出來又如何?還不是元氣大傷,熬不熬得過他們那位向來「體弱」的老子還是個未知數!可誰想一直跟他勾勾搭搭的那個賈赦,居然拿出了這樣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