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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已經是豁出去了!
兒子的皇位沒了指望,甄家一族在江南也不知道礙了多少人的眼,她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為甄家留下後路。等聖人回宮之後,她就去求見太子。
元後去了那麼多年,都沒人調查出其因,更有人認為是她,她如今捨得一身剮,也絕對不會讓德妃好受!
想到德妃,她心裡不禁冷哼。
要是以往她有了身孕,為了小心起見,她哪有一次不是在自己的宮裡憋著,只等生了孩子再出來透口氣?可這次卻反常的很,她居然每天都挺著大肚子在御花園裡轉來轉去,這是想幹嘛?
王嬤嬤等卻在她的威壓之下紛紛跪下,個個表著忠心。
甄貴妃卻是聽也不聽,直接冷笑道:「本宮其實不在乎有沒有什麼天譴,也不在乎什麼報應,只告訴你們一句,本宮在,你們活。本宮死,你們又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眾人個個稱是。
德妃在聽到這風聲後,很是駭了一跳,嚇得不輕。
雖然早有了準備,可聽到有那真真切切的神仙降臨,她心中僅存的念想就這樣隨之破滅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也沒有半點表情。
她養在身邊的女兒慧安也是聰慧過人,早就發現她自從有了身孕之後,就心神惶恐,心裡就有了不好的猜測,今兒個再看德妃,她年紀雖小,卻有了擔當。
她對德妃道:「母親您如此惶恐,可是因為……」
剩下的話她沒說,也已讓德妃板著臉怒道:「你說什麼呢?因為什麼?」
慧安公主用帕子擦著眼淚道:「您何必凶我,我還不是因為放心不下您?自從您有了這一胎女兒就瞧著您肚子一天打過一天,可臉卻是一日消瘦過一日,剛剛更是瞧著您臉上嚇得一點血色都沒了,您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德妃沒想到女兒居然心細如髮,可那些個齷齪事她如何能告訴女兒?甚至……
可在女兒面前她只能強撐著,「我不告訴你,自然是為了你好,要真是有報應,我也只希望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些報應也都降到我身上來,你們幾個都好好的。」
「母妃……」慧安捂著嘴,雖然有了猜測,但是見德妃承認,她如何能不驚?
德妃摸了摸她的小臉兒,讓她湊近自己。
慧安將耳朵貼到她的嘴邊,就聽她低低道:「母妃做了錯事,母妃要是死了,你莫要驚慌,你四哥性子雖冷,卻比你八哥靠得住,將來你多多與他親近,莫要怕他……」
慧安聽到這裡哪裡還聽得下去,她正要掙扎,卻被德妃強行按住,繼續叮囑完畢。
待最後,德妃道:「我肚子裡的這個孽胎無論如何也不能生下,你派人去景仁宮傳話,召你四哥過來。」
孽胎這兩個字一出,饒是慧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得眼淚都忘了擦,而德妃此時已經顧不得她了,呵斥道:「還不快去?」
司徒律在看到母親身邊的總管親自來請後就皺起了眉,衣服都沒換就要往外出。
司徒微見狀不禁冷哼了一聲,看樣子這是要早產?也難怪嘛,虧心事做多了,如今聽到因果報應還能不嚇死?他只盼著這女人可千萬別死,不然他以後又要如何跟她清算?
這總管也不知具體的情況,司徒律在路上問他細節,他也只能苦著臉道:「殿下,這事奴婢也不知,是公主急急忙忙地吩咐奴婢親自來請您的。」
「那可有請太醫?」
「公主未曾吩咐。」
這下司徒律心中哪還不明白,怕是他那母妃的確是做了錯事,聽了菩薩一事後怕是心神不安呢。對此他也只能一嘆,為人子,在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只是安慰而已。
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一到德妃宮裡,並未見到自己的胞妹,在看到德妃後,德妃就屏退了左右,命他跪下,道:「律兒,母妃有幾件事要叮囑你。」
司徒律一愣,這簡直是交代後事的語氣!
「元後和繼後之死,都是母妃所為是其一,母妃肚子裡的是個孽胎為其二……」
「母后!此事還有誰知道?」司徒律不等她說完就打斷道,他如何肯讓德妃說完?
德妃卻是苦笑道:「罷了,其他的也不說了,你只知道這兩點就夠了,母妃剛剛已經喝了催產藥,七活八不活,待母妃死了,你記得照顧好弟妹,一併罪孽,母妃一人扛了。」
「該死!劉賀!你趕緊去給本王請太醫!」
頓時整個朝華宮亂成一片,漸漸傳遍宮中。
等吳貴妃聽到這些後只是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冷笑道:「這才是第一個,等這個死了,就輪到那個了,等那個死了,就是本宮了。」
她身邊的蘇嬤嬤聽了前面正想笑著跟她道賀,可等聽到後面立刻大駭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這說的什麼話!」
吳貴妃懶散地揮了揮手,「本宮說的什麼話?當然是大實話。父王的信雖然還沒收到,但是寫什麼本宮早猜到了,不過就是讓本宮善待自己如何如何。可本宮早在這宮裡活膩了!」
她冷笑道:「甄貴妃那就是個蠢貨,她作死是自找的,可她畢竟還有個兒子,要是太子大肚,估摸著她還改主意不死了呢?畢竟除了本宮這樣的,能活著誰又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