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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璟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既然已經選擇將她們送往後宮,又哪裡還會為她們著想,以他們為優先?
攝於大舅的威嚴,賈璉在第二天張子野宣布下課之後就覥著臉到他身邊笑道:「那個,大舅……」
張子野對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再上前。
賈璉乖乖地上前兩步然後就被他摸了摸頭,接著被他跟自己比了比身高,然後便聽張子野說道:「我還以為是錯覺,原來你還真長高了一點,不過也只有一點。」
………………
要不是眼前這是親娘舅,他發誓他肯定會罵出來!一點怎麼了?不要小看那一點啊,多少人都只想長高這一點呢!
看他沒忍住就鼓起了一張臉,像個嫩嫩地包子,張子野眼中就閃過了一絲笑意,這才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又做了什麼?」
「什麼叫『又』?您外甥好著呢,可沒經常來央求您!」
張子野看看他那張和他爹當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心裡為自己的妹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值——拼死拼活地生下來這麼一個小兔崽子,居然完全不像他們張家的人。
可……挺好看的。
於是他又平靜地戳了一下,道:「你和你爹當年長的一樣,他當年但凡遇到了什麼事兒,總會這麼覥著臉過來,還拉長著調子,年紀一把了還撒嬌!」
年紀一把的賈璉:「……」
所以說這只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嘍?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說你打算做什麼?要是不說的話我可走了啊。」他說著就看了一眼在他們賈璉身後雙眸含笑的司徒璟,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司徒璟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別走別走啊,我這不是正要跟您商量就先被您給打擊的不行了嗎?您外甥我身懷重任務,我爹打算讓我去跟水溶當朋友,我覺得這不是小璟也很少出門嗎?就想讓他一起去。」
說完他就期期艾艾地用他那雙琉黑的大眼看著他舅,那眼睛還湊不要臉地眨巴個不停。
張子野:「……」這蠢蛋真是他外甥?還是他剛剛聽錯了,他並沒有帶著即將變成一國太子的人選,在皇帝和他爹都不在的情況下去北靜王府那個高危的地方去玩?
司徒璟在賈璉身後點了點頭,暗示張子野他沒聽錯。
不過基於這蠢貨就是自己的外甥,張子野雖然很想將他塞回娘肚子裡再重新生一遍,也只得忍了心中的怒氣,拍了下他的腦袋道:「你怎麼就敢想出這麼一出?你爹說的?」
「當然不是,我和小璟兩個人商量的,您看我們平日裡幹什麼都在一起,萬一我和水溶那小子看對眼了將來成了哥們,以後有什麼事兒都想著他一份,有什麼好吃的也都給他送一份兒,你說小璟會不會吃醋?他夠可憐啦,又沒其他兄弟,而且還沒有我之外的朋友,要是水溶是個有意思的,我們以後就跟他一起玩!」
「這話說得好,張先生,本王看就這樣辦吧。」
此言一出,書房中的一大兩小就看向那個偷聽還出聲的小人,結果就看到司徒微的那張臉。
司徒微看到張子野的視線就對張子野淡然一笑,接著就用和他以往完全不同的畫風走入房中,來到賈璉和司徒璟的中間,先是看了看他的「侄子」,又看了一眼賈璉,這才頗有深意地對張子野道:「有什麼兩個人太過親密也沒什麼好的,三個人就好多了。」
按說這暗示應該只有張子野這一個大人才能聽得出來,可奈何賈璉和司徒璟本身就是知情人呢?於是兩兄弟心裡同時就囧了,這五皇子是擔心他們將來搞基啊!
可張子野卻覺得他說的有理,而且這位被監國的皇子尊稱為張現生還能坦然受之的張大人,還真不覺得北靜王府能在這個時候干出來什麼蠢事,要真是如此,北靜王府也不會從到現在都沒讓聖人找到削爵的機會。
畢竟世襲罔替還手握斌全的王爵啊,這可是聖人的心腹大患。
從長遠角度上來說,這個威脅可是遠勝於西寧郡王府的。
不過心中雖然有了計較,張子野並未言語,反是看向司徒微。
嘖,看上去是個一本正經其實也是一個屬狐狸的!不過司徒微還是道:「那天正好是休沐,孤就和你們一同去吧。」
賈璉頓時大喜,就連司徒璟的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這讓司徒微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今天過來的確是來看這個侄子的。要知道君故自從重回東宮之後,基本上就沒出過東宮,自然是隨時隨地都將這個獨子拴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要出宮也好,或者是不得已要參加的活動,比如中秋宴的時候,也會牢牢地將這個兒子給護在身邊。從來都不是什麼乖乖牌的司徒微早就想跟這個侄子「好好玩玩」,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而這兩天因為德妃之事,留守的官員們也都個個乖覺了不少——死了一個妃子,而且還是受寵的那種,想來聖人回宮之後也不會多暢快,萬一自己再被告上一狀,豈不是不值?
因此政令下達通暢不少,再加上劉煜畢竟是閣老之首,但凡他有心的時候還是能鎮得住場子的,也就讓司徒微有了來玩侄子的心思。
當然這過來的時機他也是好好盤算過的,可不能在張子野沒走的時候就出來。別看他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兒,這可是文壇領袖,一個不好寫點什麼噴他一臉……嘖,他可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