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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老頭兒已經直接把曾經的東宮當成自己的家住了,日日夜夜都要留在這兒,也虧得每天都是好酒好菜地御膳招待,再加上這父子倆的病情一個痊癒,一個已有起色,讓老頭壓力消減不少,大有樂不思蜀的意思。
可現在他直接被一個侍衛抱了就走,還有一個同夥沒忘記抱起他的小藥童以及拿上他的藥箱子!
白院判:「……」
李二餅已經趁著這個功夫把昏睡在池子外面的司徒徵給套上了衣服,等聽到腳步聲要回頭的時候,身邊就已經多了一個小人兒,正淚流滿面地看著他家昏過去的殿下。
「小主子你乖啊,別哭,殿下剛剛說自己沒事兒來著,只是吃好東西吃的了,別擔心哈。」李二餅說著就將司徒徵的上半身給抬了起來,自己當了人肉墊子,並不敢挪動他。
白朮被挾持而來之後就火速把脈,等戴權人到了,老頭也出了結果,正吹鬍子瞪眼地看著李二餅呢,「誰給他吃的補藥啊,一口氣吃那麼多這找死呢?」
李二餅:「……」
這都是賈赦的鍋,他才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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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大老爺完全不知道自己背了個鍋,這事兒直接就被壓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來先去當個慈父去喊兒子起床,順便沒忘記把兒子睡眼惺忪的可愛樣兒給拍下來。接著就去當孝子刷名聲去了。
呵呵,自從當了榮安侯之後,大老爺他可是無時無刻不在刷存在感!
怎麼刷?當然是晨昏定省!他和邢氏兩個人都要在老太太面前刷!刷!刷!
不說賈政藉口工部忙不見人影,只說王氏,那是每天看到這兩口子心肝都在疼啊個疼!可她還要忍著,一邊慢慢地指揮人收拾地方準備搬家,一邊兒還要想方設法地在賈母身邊刷好感度,畢竟她兒子賈珠的前程就在這老太太的一句話呢!
賈母雖然不糊塗,可是任誰看到被自己壓在手底下像孫猴子一樣怎麼蹦躂,都蹦躂不出去的兒子,如今一天到晚找機會在自己面前耍一家之主的威風?
老太太看得礙眼極了!
而且賈珠又是在她膝下長大的,被她看得如珠如寶,再加上賈璉將來也少不了一個侯爺噹噹,她就越發地心疼自己的小兒子和大孫子了!
民間不是有句諺語說的好?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心肝子!
這都是她的心!她的肝!能把榮禧堂還給賈赦那都是老太太給聖人面子,哪裡能讓他這麼作踐自己的心肝肉去?
再加上這麼多年賈赦對她都是聽之從之,任由之,老太太覺得這也是自己一句話的事兒。
因此,今天賈政也在天擦亮就早早出門而去,而是和王氏一起來了賈母這邊,待看到賈赦之後,他居然還擠出了一絲笑意來。
大老爺心裡頓時呵呵了一聲,整個人進入了高能預警狀態!
就憑著你這麼一笑,老爺我就知道你心裡打什么小九九!
「老太太,兒子給您問安了,昨日睡得可好?」這話雖然是說給賈母聽地,可看地卻是鴛鴦。
鴛鴦見賈母沒有出聲,便行了一禮道:「回大老爺,昨天老太太輾轉難眠,到二更都沒能入睡呢。」
賈赦也不等賈母發話就直接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邢氏也是行了一禮問了安後就有學有樣。如今有了體面的她對自己的這點體面可珍惜著呢。可誰又不知道她一個填房能有今天的體面,也全在賈赦?
跟著自己家老爺走絕不動搖的政策,堅決執行!
賈赦道:「那怎麼行,等等兒子就讓人請王太醫過來一趟,畢竟府上一貫請的都是他,也對老太太的情況了解些。」說著他便看向邢氏,道:「記得再讓太醫好好幫老太太調養調養,畢竟是上了春秋,又經了一次大喜,要靜靜心才好。」
賈母聽著這話,怎麼像是說給她聽的,當下不喜道:「哪裡那麼多的事,我昨天睡不好,也不過只想著一件事罷了。」
賈赦眨了眨眼,沒吱聲。
賈母見狀便緩了緩,道:「我一共就生了你們兩子一女。如今敏兒什麼都好,唯獨沒有為林家開枝散葉,可這一條我除了求神問佛外,也別無他法。再說你,如今已封了侯,而璉兒將來也有了前程,也算是撐起了榮國府的家業,我將來去見了你老子,也是對他有所交代了。只一條,你弟弟如今在工部履歷尚淺,可他畢竟不是科舉出身,乃是你父舉薦,有那些個小人排斥他倒也不足為奇,畢竟敬哥兒那樣的兩榜進士不也被欺負了?」
其實賈赦挺想笑,他家老太太這給他那好弟弟找藉口的能力可是一年強過一年,簡直是年年花樣翻新,如今連賈敬都躺槍,真讓大老爺他無話可說。
賈赦很是光棍道:「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我這當哥哥的如今出息了,當然要少不得拉弟弟一把,等什麼時候瑞德親王親王身體好了,我就在王爺面前提他一提。」
老太太和王氏以及賈政聽了前半句的時候都眼睛一亮,可等聽了後半句,這心都在涼啊!
這是能隨便提的嗎!
當年的事兒瑞德親王知道多少還難說呢,到時候瑞德親王就是伸個指頭,指不定賈政就要被他碾到塵埃里!
「哦,老太太您不是跟甄家走的近?聽說他家在江南賣爵鬻官的事兒沒少做,咱家跟他們家什麼關係,比起來讓老二在工部熬什麼資歷,倒是不如直接讓他外放,搏個前程嘛。」賈赦說著,扇子一展,輕輕扇著,只是面上那笑,怎麼都透著三分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