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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多年沒見父王了,雖然能在皇爺爺和皇伯父的書房中都能看到父王在做什麼,每隔兩三天就能收到父王不惜人力送來的書信,各種奇珍異寶不知送了他多少,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想念他!
白天尚好,又要讀書,又要功課,還要陪著太子哥哥,動不動還要和那個賈璉爭寵!可等到了晚上,他一個人總是隔三差五地哭下鼻子,要不是還有水溶那邊能吐吐槽,發泄一番,又有老太妃心疼他,也是隔上一個月就接他去北靜王府住上幾天,怕是早忍不住給他老子寫信,央求他回來了。
「我的爺,您別再抽了,您小心著點。」
司徒瓊這才回神,發現自己走神之下騎得快了點,立刻放緩韁繩。
等終於到了十里亭,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立刻問左右道:「那可是北靜王府的馬車?」
「回王爺,正是。」
司徒瓊立刻高興了起來。
這水衍等到司徒微能將整個北疆都掌握在手之後,就請旨回京,如今亦是被重用,被派遣到了平安州,拱衛京畿。聖人尚未封璽,年底的時候大家都在忙,自然不可能是水衍親自來迎,這一大早晨的來這裡相迎的只可能是水溶。
那北靜王府的親兵原本騎在馬上警戒,在聽到動靜之後便有人上前,待看到高坐馬上,正策馬而來的司徒瓊,心中嚇了一跳,立刻翻身下馬,然後上前稟告已經下了馬車,如今正在十里亭站著看向遠方的水溶。
那水溶在長大之後倒是和司徒瓊在容貌上有了些區別,只是兩人站在一起,妥妥地還是會被當成親兄弟。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自是極好。而且水溶雖然沒有其父天生冷麵,可在司徒瓊面前素有兄長的威嚴!如今聽人稟告,連忙從亭中出來,披著紫狐大氅的他看到司徒瓊果真是御馬而來,眉心立刻皺攏,臉色難看了起來。
司徒瓊尚且不知,在終於到了十里亭之後,他立刻翻身下馬,而後笑著走到水溶面前,正要說話,就被水溶呵斥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司徒瓊倒是想要裝傻,可他能嗎?不但不能,在水溶面前他也沒這膽量啊。
說起來他老子倒是武力值不差,可在水衍面前不還是個戰五渣?他也自持在別人面前他一個能放到十幾個,可在水溶面前,呵呵,也和他爹彼此彼此。
所以他秒慫道:「我錯了。」
這認錯之果斷,直接讓跟在他屁股後頭的親兵們都想後退三尺!
還有的在心裡腹誹——要早知現在要認錯,你之前懲強幹啥?知道把我們嚇成了什麼樣子不?都恨不得自己變成馬托著你這個祖宗了!
水溶依舊臉色肅穆,冷冷地看著他。
司徒瓊被看地心虛不已,直接低頭不敢和他對視。
水溶這才哼了一聲,對他身後的東宮親兵們道:「是他不懂事,讓諸位受累了。」
有他這北靜王世子的一句話,親兵們縱然心中有萬千不滿,又哪裡敢托大?個個口稱不敢。
司徒瓊這才恍然,也跟親兵們道歉,只是親兵們哪裡敢應?一眾後退避讓了。
水溶這才在直接在司徒瓊的腦袋上敲了一記,道:「之後做事張點腦子!」又看司徒瓊也是披著大氅,只是一張臉被寒風吹的煞白,立刻不放心地伸手摸了一下,見冰涼涼,立刻吩咐了自家府上的總管去拿了早就準備好的薑湯,逼著司徒瓊喝下。
司徒瓊倒是不敢不喝,強撐著喝了之後才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低聲道:「我不是非要騎馬不可,只是在馬車裡坐不住。」
水溶這才和緩了臉色,輕聲道:「我知道。」
隨即他又問:「太子怎麼沒來?」
「我那兩位伯父突然在今天到京,我們出了城才接到聖人的口諭,於是我就提議分頭行動,這不就自己來了。」
水溶頷首道:「做的不錯,合該如此。」
雖然同樣都是聖人的弟弟,但是那兩位親王都是居長,太子自然應該先去接他們。
說完之後見司徒瓊臉上仍有慌張之色,他立刻拍拍他的肩道:「不要緊張,沒事的。」
司徒瓊小聲道:「我倒是見過父王無數次,只是他卻沒見過我……」
「你和王爺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王爺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樣不就見到了你?」
這話頓時逗樂了司徒瓊,畢竟水溶雖然是個溫和脾性,可在他面前總是擺出一副大哥的模樣,鮮少有這樣逗趣兒他的時候,所以他很是捧場的笑了。
而見他笑了,水溶亦是心中一松,也想起了尚在平安州,今年春節也要在大營度過的父親,亦是有些想念。
他們兩人又在寒風中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等來了那縱馬而來的大隊人馬,只是只見騎兵不見馬車,水溶和司徒瓊兩人正心中詫異的時候,就見一個親兵眼見,飛快回稟道:「殿下,王爺像是騎馬回來的,正在前頭呢!」
這一聽,司徒瓊立刻心中大驚,立刻跑上前搶了一根馬鞭就是翻身上馬,接著縱馬相迎。
水溶的速度不比他差多少,本想呵斥他,又恐他驚了馬,只敢在後面跟著。
只是他們兩個主子如此,那些毫無準備的親兵們心裡早罵了娘,可也唯恐他們出了差池,趕緊上前跟著。
那司徒微早也是眼尖,待看到了水溶和兒子之後主動放緩了馬速,接著跟後面的親兵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停下,他自己緩緩策馬上前,沒多久就見司徒瓊和水溶兩個到了他前面不遠,而後立刻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