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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想她還一句話沒說就被罵了一臉,不過她很快就回味過來,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賈政見她這樣裝相就哼道:「你自己什麼鬼心思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送元春入宮?」
王氏這還哪有不懂的?連忙叫屈道:「老爺哪裡聽來的話就要污衊我,我哪裡要送元姐兒入宮了?」
賈政沖她冷笑一聲,「你有沒有這心你自己知道,我只跟你說一句,這事我不准!我已經跟老太太說了,這元春和賈珠的婚事都讓她老人家做主,從今天開始,要是沒我吩咐你敢出梨香院半步,我就直接休了你!」
接著也不等王氏說話,就直接帶著發泄後猶未消散的怒氣,直接摔門而出。
只是到了院子裡才想到趙姨娘剛生,王氏不提也罷,周姨娘又實在是一言難盡,他可憐巴巴地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最後長嘆了一聲索性去了書房。
周瑞家的躲地遠遠的,等瞧見他去了書房,立刻去見王氏,只是王氏一看到她就哭出了聲,悲號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才嫁給——」
周瑞家的一個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大聲道:「太太!噤聲!」
王氏被她這麼大聲一喊,就頓了下,繼而直接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心中之委屈,委實難述。
周瑞家的見狀也跟著心疼了起來,只覺得這兩年她這太太就沒有順心過,這都過的什麼日子啊!可再苦日子不還是得過?只得輕輕拍著她,哄著,心裡倒是有幾分慶幸——幸虧她下手早,回來就將那小賤蹄子的女兒給抱了過來,否則就憑著老爺對太太的厭棄,待那小賤蹄子出了月子,還不抖擻到天上去?
第二天早晨邢氏帶著賈琮和迎春給賈母請安的時候,在陪賈母說了會話後見到王氏還沒來,心裡就有數兒了。
她家老爺一出手,果然分分鐘滅敵於無形啊!
賈探春雖然只是個庶女,這洗三自然是可能辦可不辦,邢氏今天就是來問這個的,要是要辦自然要請賈母示下要請哪些人。
賈母聽她說得漂亮,心裡暗自琢磨,這賈琮當初可沒辦什麼洗三,這還是賈赦的兒子呢,哪能讓二房一個丫頭片子越過他?便道:「琮兒也只是周歲的時候才熱鬧了下,我覺得倒是不必辦了,低調些好。只是那個趙姨娘倒是該賞,鴛鴦,回頭記得提醒我下。」
鴛鴦立刻稱是。
邢氏頓時神清氣爽。
雖然說賈琮當時沒有辦洗三乃是因為生而喪母,再加上當時賈赦從馬上摔了下來,又得了心疾,誰還顧得上這個?可能不管怎麼說,沒讓二房的丫頭越過她的琮哥兒,她就是高興!
也就投道:「說起來,等再過上三四個月敏兒也就該生了,那林家老太太不知該歡喜成什麼樣呢。」
賈母聽了立刻含笑道:「她還說洗三的時候過來,只是既然不辦了她也不能來,我琢磨著過上兩日你隨我一起去看看她好了,也好叫我那親家母知道,我也惦記著敏兒呢。」
免得萬一是個女兒,那林家的老虔婆再對她女兒冷言冷語的……
邢氏自然是連忙應了,心裡歡喜地不行。
這一次是去親家,下次是不是就會在接了帖子後也帶上她呢?
賈母倒也是個行動派。
雖然說探春的洗三沒有「辦」,那也只是沒有請外人,只和隔壁的劉氏與許氏一起觀了禮罷了。
又過了兩日,她就給林家下了帖子,等林家回了貼,隔日就帶著女兒上門了。
林如海之母如今將賈敏看得比自己還要貴重,對這個時候過來的親家母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親自在中門等候,等賈母和邢氏的馬車到了,就親親熱熱地迎了上去,這番姿態倒是讓賈母那心裡別提多美。
不過她也知道這全是因為她的敏兒現在有了林家的骨血而已,要是敏兒……呸呸呸!
她也沒有托大,被邢氏親自扶下車後就走到林夫人面前道:「妹妹怎地如此客氣,倒讓我覺得自己多事了。」
「這哪裡是客氣,姐姐難得來一次,我林家自然要慎重以待。」說著就請賈母上了肩輿,賈母只得笑道:「妹妹如此盛情,下次去我賈家,我必然重禮迎你,到時可別說我多禮啊。」
林夫人笑著應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雖說白朮跟她拍著胸脯說她兒子沒事兒,她兒媳也沒事,可在賈敏懷上之前,她那心啊……
她那心疾說白了就是愁的!
等知道賈敏懷孕那一刻,她高興地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那顆心也踏踏實實地落了下來——
她兒子,是沒事的!林家的香火,還能保住!
如此一來,賈敏這一胎是男是女,她就看得沒那麼重了。要是兒子自然是祖宗保佑,要是女兒也是先開花再結果,最少堵了外人的嘴啊!
畢竟要是換了別人家這不能生,大家都覺得這是當媳婦的問題,可在他們林家……
母親前來賈敏按說應該和林夫人一起來迎,但是林母卻不允,賈敏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在林母院子裡等著母親。
賈母對這個安排倒是不覺有錯,反而很是滿意,再加上邢氏雖然不擅逢迎,可是說上幾句兩個老人都喜歡聽的吉祥話總是會的,是以這四個女人很快就談的熱絡了起來。
賈母今天來主要是為了看女兒,當然了,還要操心下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