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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縱然是對元春她也不能直白的說出來。
林如海雖然和賈政一樣都是官居五品,但說實話,她心裡清楚她那個兒子將來也沒什麼前程了,頂天了在致仕之前當個從四品,也算是他的體面。可林如海能一樣嗎?他小了賈政那麼多呢!
要不是因為賈政不爭氣,賈珠能到現在都婚事未定,以至於她給元春將婚期定到年底?
想到賈珠身為賈政的長子在婚事上都這樣艱難,賈母就更心疼寶玉了,不禁眼酸。
元春忙勸道:「您好端端地怎麼傷感上了,寶玉他還小呢,等他大了您再督促他讀書上進,將來肯定會撐起門楣的。」
只是元春心裡明白,她說這門楣,並不是榮國府的。
這榮國府能撐起家業的,將來唯有會襲爵的賈璉!一想到那位安信郡王正和賈璉在隔壁寧府,兩人據說在東宮是食而同桌,臥而同寢,關係非同一般,當太子登基,安信郡王變成太子,賈家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而那時候指不定她的兄弟都能沾上光呢。
賈母只道:「我也是高興的,高興的,你姑媽終於有了孩子,我能不歡喜嗎?只是看到寶玉就難免想起了你姑父來。要是等寶玉大了,我琢磨著到時候我就去求了你大伯,指不定將來也能給寶玉找個好先生呢。」
元春畢竟是個大姑娘,倒是聽說過賈敬當年是拜了張老爺子才能高中,如今聽到寶玉也能有這樣的機會,頓時歡喜的不知如何是好,連連夸著賈母。
賈母不禁搖頭道:「先別捧著我了,他們既然回了京肯定是會被中用的,我琢磨著到時候怕也只是介紹個好先生罷了,不過這也已經是天大的好處了。」
不然他們這樣的勛貴人家,還真沒這樣的人脈。
沒一會兒賴大媳婦就過來道:「老太太,聽說已經傳膳了,您也勞累一天了,也用點吧。」
賈母這才鬆了口氣,道:「好好好,去讓人準備準備。」說完她又突然道:「沒聽說今晚要留宿吧?」
賴大媳婦忙道:「沒呢,沒聽說,上次倒是提前打了招呼。」她心道,上次不是因為那柳嬤嬤嗎?不過那柳老太既然搬了出去,那這次就真的是因為他們家大老爺來的?
賴家的因為上次抄家的事兒對賈赦敬畏極了,再一琢磨賈赦和賈敬今天天剛亮就出城,而剛剛又紅了眼,她頓時道:「我倒是覺得可能是來跟大老爺探聽下張家的事兒呢,畢竟……」
賈母才不在乎太子是為什麼過來的,除了為她兒子還能是為什麼?只道:「行了,約束好下人。」
若非元春在這兒,她還要多叮囑一句。
賴家的回了賈母后又立刻到榮禧堂回了邢氏。也幸而那些市侍衛都被留在了外面,這院子裡的都是太監,否則她也不好出入。待見了邢氏她又傳了話,接著就聽邢氏道:「你去給我派人梨香院看好了。」
賴家的頓時大驚,道:「太太?」
邢氏道:「二老爺也沒回來吧?我估摸著是會被堵在外面進不來了。既然這樣,就直接把那邊的前門後門都給我守了,要是二老爺回來就請進來,要是沒回來,就不許裡面的人出來。」
邢氏原本看王氏那是一個不順眼,可也忍了,畢竟她現在是超品的侯爵夫人,不是五品宜人,總跟她斤斤計較傳出去了讓人笑話!要是不管她,知道的還要稱她一聲大度。
可上次太子來了之後王氏那是什麼成算?居然打算讓元春嫁給太子?阿呸!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她道:「這院子等下也不許隨便出入,尤其是眼生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一家子包括你兒子老爺都饒不了,可都聽到了?」
賴家的哪裡見過邢氏這麼氣場十足又大棒震懾?她被嚇的不行,趕忙道:「是是是,都聽到了,我這就吩咐下去,保證不會有任何一個眼生的能進到咱院子裡。」
邢氏這才讓她退下,等她走了,王善保家的就對她笑道:「太太真是厲害,瞧瞧那賴家的以前在您面前什麼模樣,現在又是什麼模樣!」
邢氏心道,這怕的又不是我,而是老爺。
王善保家的又問:「那王氏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您這麼一說,要是這賴家的口風不嚴……」
邢氏這才冷笑道:「口風不嚴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什麼了?我只是讓人把老二家的看嚴一點,又和元春有什麼干係!我這個當伯娘的這些天費心費力地幫她操持嫁妝還不一定能落她一個好,何必又和她結仇?」
王善保家的這才回味了過來,也是,邢氏剛剛可什麼都沒說,只是那具體是什麼意思就看賴家的怎麼琢磨了。
賈赦好口腹之慾,在他減少直播後,賈家的三個廚房的直播次數雖然也減少了不少,但也沒有像其他頻道一樣徹底停擺。不過眼下沒了高老太太,大老爺在招待君故的時候多少就沒了之前嘲笑御廚的底氣,只招呼司徒璟道:「嘗嘗看和宮裡的有什麼區別,好歹也是我派人重金請的明廚。」
小璟是個好孩子,知道高老太太已經回了張家,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失落,非常給面子的嘗了兩道菜後道:「都不錯。」
「就是都差點火候。」君故補充道。
賈赦沖他呵呵一笑,心道,你能耐你別吃啊,你回宮去吃御膳去啊!不過自己夾筷子的時候,縱然中午的時候剛嘗過了老太太的廚藝,可等吃了兩口還是沒忍住,自己先嘆了氣,道:「我決定過了,等迎春再大一點就每天送到張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