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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嗓子也挺受委屈。」
「……」溫初檸又不好意思了,她輕咳幾聲,「你拿第一這不是也得感謝我給你加油麼。」
「是。」
——是因為你出現,為我吶喊,為我加油打氣。
倆人貧了幾句,路口就是公交站。
陳一瀾倚靠在路牌旁,溫初檸背著包站在他身邊。
二人相互藏著心思。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少年意氣風發,側臉刀刻一般落拓,鼻樑高挺,乾淨清爽。
她又很快地收回視線。
陳一瀾向前探身公交來沒來。
其實也並不是想看公交,是想不經意地看她一眼。
風吹起溫初檸的碎發,她低垂著睫毛看著地上掉落的花瓣。
她的背後是鬱鬱蔥蔥的盛開的薔薇花,花頭繁多,從鐵柵欄里探出頭,地上也落了好多花瓣。
她踢著一片葉子。
陳一瀾輕笑,莫名就想到了早上入場的時候。
她穿了一條白裙子,掐腰細,天鵝頸,肩頭白皙圓潤,發箍上的珍珠泛著碎光。
可耀眼的不是珍珠,是她。
不顧一切為他吶喊的溫初檸。
陳一瀾和溫初檸倚靠在一截矮欄杆上。
他們的手撐在上面。
相距只有幾厘米。
陳一瀾的手動了動。
溫初檸偏頭看著身側密密麻麻的花簇。
「公交來了,走吧。」
溫初檸從包里翻出公交卡晃了晃。
「好。」
陳一瀾直起身子,跟在她身後。
相距只有,3厘米的手。
傍晚入夜,溫初檸早早洗漱後躺在床上。
她翻了個身爬起來,從書包里把那枚獎牌拿出來,她攥著帶子,古銅色的獎牌晃啊晃。
她就想到陳一瀾站在池邊,肩寬腰窄腿長,少年回過頭看著她,薄唇微動,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是矯健靈活的鯊魚。
他是溫柔單純的白鯨。
也是一條,勾人卻又不自知的人魚。
人魚游來游去,闖進她心底。
他本應該矚目,他本應屬於領獎台。
溫初檸淡笑,將獎牌掛在了她的玻璃櫃裡。
她坐在桌前,用毛巾隨意擦了擦頭髮。
陳一瀾站在花牆旁,身形優越恣意,他對她說——
溫初檸,我做到了,我說話算話,你也要說話算話。
她從便利貼上撕下一張紙,認認真真的寫:
Flipped,cyl。
Cyl對我說加油。
我一定要考淮川外國語。
Cyl說話算話,我也要說話算話。
她寫完,折好,丟進了小豬存錢罐。
第24章 匿名情書【晉江獨發】 悄無聲息帶給她……
運動會本來就是周六舉辦的, 第二天不上學。
溫初檸洗了個澡早早躺下,白天跑八百的時候還沒這麼累,洗了個澡躺下, 腿根發酸。
然而第二天, 溫初檸是早早醒來的, 倒不是別的,是因為一早外面的敲門聲。
老房子是真的不隔音。
她好像聽見了溫紹輝的聲音。
記得昨天晚上周雋陽說來著,今天他也不去中醫館,當時溫初檸沒接話, 又有點不太好意思問,總覺得去水上公園那天, 舅舅的相親準是又黃了。
大人的事兒小孩還是少管好了。
溫初檸起初以為敲門聲是自己的幻聽,結果翻了個身,真聽到了溫紹輝的說話聲,溫初檸才確信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翻了個身坐起來, 應該出去打招呼的, 但是溫初檸想起了那瓶桃子果汁, 坐在床上沒動, 但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雋陽, 小檸還沒起?」
溫紹輝買了些水果和零食過來的,是因為思來想去都覺得上回那次水上公園的見面不太愉快。
溫紹輝夾在中間其實很為難, 因為溫初檸是他的女兒, 溫許也是, 可現在已經是兩個家庭, 舍不下溫初檸,卻也不想讓現在的家庭心生嫌隙。
周雋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說的不輕不淡, 「來還買什麼東西,我們都不缺。」
溫紹輝尷尬笑笑,周雋陽沒趕他走,出於客氣,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水。
溫紹輝找了點話題,周雋陽並沒接話。
溫紹輝又等了一會,往臥室那裡看了一眼,還是沒聽得到動靜。
他多少也是拘謹,周雋陽只是看起來溫和,實際不然,他和周夢離婚那陣子其實鬧得不太好看,周雋陽這人可不是軟柿子,涇渭分明,談不攏直接請律師法庭見。
「過來有什麼事兒直說。」周雋陽不歡迎他。
「是今天正好放假,我想帶小檸出去玩來著,」溫紹輝喝了口水,猶豫了下說,「小檸成績好像下滑了……是不是早戀了?雋陽,你有時間可以跟小檸聊一下,高中就這麼三年……」
「有句話你聽過嗎?」
溫紹輝不明。
「智者見智,淫-者見淫,」周雋陽端著茶杯,似笑非笑地說,「小檸早戀,我怎麼不知道?您又是聽誰說的?您太太?」
溫紹輝的臉色微變,尷尬更甚,但同樣也有些不悅,周雋陽說話直白,甚至有些難聽。
「你是小檸的親生爸爸,出於法律還是出於道德,我都不會阻止你見她,但是小檸不只是你溫紹輝的孩子,也是我的外甥女,溫紹輝,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爸爸,孩子的教育問題有我們周家,就算我姐姐不在身邊,我也會把小檸照顧好。」周雋陽站起身,神色微嘲,「我希望小檸能有一個正常的青春和童年,如果你讓小檸不開心,我不歡迎你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