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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宸坐在他的對面,手裡同樣拿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悠閒的看著嚴錚苦苦思索退路,遲遲無法落下那枚決定成敗的棋子的樣子也不急著催促,臉上看不出深淺。接著又盯了一會兒,有些無聊的將目光放在院子外面的桃花林中,發現了什麼似的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戲謔的看著屋外那片桃花林。
時間逐漸過去,夕陽揮灑在院子裡,落在兩人發梢,衣服上。嚴錚看看天色,放棄一般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抬頭看著面前的人。
「是在下輸了,公子的棋藝著實高超。」說著嚴錚眼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敬佩,注意到對方在看外面,他也跟著轉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疑惑道:「不知公子在看什麼?」
應宸從桃花林中收回視線,與嚴錚對視,輕笑:「也沒什麼,不過有幾隻螞蟻闖進來留下了痕跡,怎麼?公子有興趣。」
嚴錚移開視線,又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在這人面前一切都無所遁形,讓他自內心升起一股恐懼,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希望這人是他們的敵人。直覺告訴他,如果和這人對上,他們一定毫無勝算。
這幾天他試探過幾次,對方從沒掩飾過自己,單從這幾天的相處來看,這人一定不簡單,或許父親會知道點什麼,但是現在他們相隔十萬八千里,至於送信?不要說他暫時找不到人,就是能找到......屋子外圍的陣法也不是能輕易闖過的。如今只能想辦法讓這人隨他去往北境,嚴錚思考著如何才能讓這人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但始終不得其法。
「墨公子說笑了。」嚴錚笑笑,眉頭卻微微皺起,「在下觀此處未曾見到螞蟻,公子何出此言。」
應宸挑眉看了他一眼,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沒有直面回答:「公子勿急,等等就知道了。」他剛暗中讓夏鴻去查看,現在也該回來了。
嚴錚張張嘴,想問又不好問,最後只能閉上嘴,等著他的一會兒。沒讓他等多久,夏鴻突然出現在院子裡,手中還拿著一塊腰牌,走到應宸身邊,彎腰恭敬的將腰牌雙手奉上,擺在他面前。
「主子,屬下過去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只是他們似乎運氣不太好,不知怎麼啟動了隱藏著的殺陣,被陣法所傷,屬下在他們經過的地方發現了這個,來人似乎是皇室的影衛。」在應宸打量腰牌時,夏鴻也將自己的發現簡明扼要的交待清楚。
「嗯,你沒認錯,確是皇室專屬暗衛的腰牌,不過你還說錯了一點,是影衛中的明衛。」應宸糾正,皇室暗衛分為兩支,一支在明一支在暗,最初明衛存在於明面上,忠於皇帝,暗衛則只認暗令,聽命於暗主。只是經過時間的歷練,兩者發生了改變,眾人只知明衛不知暗衛,暗衛的存在感逐漸降低,再加上老一輩的暗衛人數逐漸減少,新來的又不足以登上檯面,早已被人遺忘,故在應宸接手前暗衛一支只留下一群散兵,不成氣候。
在應宸攝政後他偶然得知暗衛的所在,便令夏鴻將其收編,訓練,現在已經成為一支出色的隊伍,雖說無法與直屬於應宸的那隊相比但在他所創立的組織中也算排的上名號,只是現今的暗衛中早已沒了當初的只認暗令的首批暗衛,年輕力量居多,暗衛還是叫暗衛,但只聽令於暗主的規矩早已廢除,現在的暗衛只聽令於應宸。
「是,屬下知錯。」夏鴻知道主子是在提醒他,勿要以偏概全。
嚴錚沒發現他們言語中暗藏著的部分,緊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那塊腰牌,應宸他們認識,他當然也認識。
「抱歉,他們恐怕是衝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兩位。」嚴錚話語中帶著絲歉意,苦笑,「看來在下必須得離開了,這段時間打擾了。」
「只是......」嚴錚心思一轉,「找不到我他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如此若是公子不嫌棄,便與在下一起前往北境,等到北境他們便不敢再繼續,兩位也就安全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嚴錚說的應宸當然知道,他心裡的打算他自然清楚。不過是想讓他們跟著去往北境,然後再讓嚴鄲查一查他們的來歷。只是嚴錚少算了一點,沒就算他不走,他們也奈何他不得。不過他不介意順著對方的意思,他正好也去北境看看,在這待了三年,夠久了。
「這自然是好的,不過公子如何能保證我們主僕二人到了北境就安全了呢?公子不過是一小兵,恐怕......」應宸臉上適當的露出一抹擔憂。
嚴錚一愣,隨後失笑:「公子說的是,即使如此在下要坦白一事,我本姓嚴名錚,乃鎮守北境的嚴鄲將軍的獨子,先前隱瞞是在下不對,先向公子致歉。如此公子可相信了?」
應宸恍然大悟:「原來是小將軍,是在下失禮了,將軍都這麼說了,在下不去豈不是對不起小將軍的一番坦誠之心。」
「去收拾東西,那群人不會就這麼算了,速戰速決,待天黑下來我們便趁夜離開。」應宸對著嚴錚禮貌一點頭,擺擺手,讓夏鴻下去。
夏鴻和他對視一眼,領命安靜退下去收拾行李。
「如此在下也去收拾一番。」嚴錚見他答應了,微微一笑,返回自己居住的屋子收拾去了。
應宸注視著嚴錚離去的背影,直到人進入屋內才收回視線。夏鴻出現在他身後,看了眼嚴錚緊閉著的房門,低聲道:「主子,可要傳信給北境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