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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捨命陪君子,這名聲我不要了。」喬承謹一巴掌拍在應宸肩上:「不用太感謝我,誰讓我樂於助人呢。」
自從回到院子內開始,應宸便再也沒有易容成另一人,以往易容是因為將軍府不安全,加以他還需要這一身份於應斌宵見面,而現下已然是不需要了,即使如此,那便沒有必要再保持易容狀態。
主僕二人走在大街上,隨手從小攤販上拿起個面具粗略的遮擋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便正式走上街頭。
走在大街小巷,聽著周圍百姓對近日朝堂的抱怨,還有些義憤填膺之人對應斌宵隱晦的謾罵,還有隱藏著的對最近出現的組織的期待。
茶樓是一個城鎮探聽八卦消息最佳的地方,為了探查百姓們的反應,應宸這次直接挑選了一個僻靜但可以清晰聽到大廳內聲音的角落,點了一壺上等好茶,開始了一天的靜坐。
剛坐下,茶還沒喝著,面前出現一人。
「閣下,請問可否允許在下拼個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面容清俊的男子,若說應宸是個偽軍師,即使偽裝也改不掉那令人敬畏的上位者氣息,那麼面前這人便是真正的軍師了,帶著文人的溫潤,又帶著軍營的堅毅。
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應宸拿著杯子的手微頓,隨即勾勾嘴角,抬手:「請。」
說完來人坐下,應宸盯了會兒茶水面,揮手讓夏鴻守在附近,隨後嘆息一聲,一手輕輕的揉著眉心。
「好久不見。」
那人嗤笑一聲,看著應宸的目光中充斥著意外,原本平靜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真是沒想到,原來你還記得我。」
「我還以為在你眼中早已忘了我這個廢物師弟呢。」屈錦死死的盯著應宸,眼中有恨有怨,也有著些許激動。
見屈錦這幅模樣,應宸再次發出一聲嘆息:「小錦,我們都沒有忘記你。」
「是嗎?」屈錦想說什麼,猶猶豫豫到最後終究還是未能說出口。
應宸轉頭看向台子上繪聲繪色的講述著人生百味故事的講師,道:「我知道那是你。」
第一眼對方易了容,他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但後來對方最後看自己的那一眼卻是讓自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也是因為這,他後來沒有干涉對方的所作所為,但也沒有去搭手相救,他相信對方的能力。
說起來他還記得初到這個世界不久,就被一老頭拐走,不久後又給他帶來一師弟,讓自己照顧好對方,一開始兩人相處的還是比較融洽的,他看著屈錦一天天長大,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對方突然開始疏遠自己。想到這裡,應宸第一次露出一抹懊惱的情緒,他承認,在養崽子這方面他並不擅長。
如若初現端倪時他便能及時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會如現今般僵持,可惜這世間本就沒有假若。
屈錦整個人因為應宸這話僵住身體,雙眸中滿含震驚,不敢相信,哆嗦的伸出手指指著應宸:「你……你知道!」
應宸點頭:「對,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又那個能力保自己無恙。」自己一手教出來的人又能差到哪裡去,他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
屈錦沉默著,站了片刻,又在應宸對面坐下,兩人相對無言,誰都沒有開口。
「我有給你講過我的身世嗎?」最終還是屈錦率先打破沉默。
應宸挑眉,看著他,這他確實不了解,畢竟這人是自己養大的,以往什麼樣都與他無關,他只看重以後。
屈錦嘆口氣,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
「師兄,我本姓朝,朝錦才是我的真名。屈不過是我隨母姓。我本身是朝山的皇子,但我的生母身份低微,不過是一介宮女出身,在宮內誰都可以欺負我們母子倆,日子……」想到小時經歷的痛苦屈錦抿緊雙唇,深吸一口氣,「後來遇到了師父,師父把我交給了你。」
應宸:「……」
他知道他不會養孩子,別說了。
看著應宸啞口無言的模樣,屈錦噗嗤一聲心情好多了:「師兄其實我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在回去後還能繼續生存,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其實最開始,我只是想證明我也是有能力的,不需要在你的羽翼下生存。現下我已經取得了我那便宜父皇的信任,想必傳位於我不過是遲早的事,等到那時,我再將朝山雙手奉上。」屈錦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對了師兄,大應發生的事兒與我無關,這都是我那大皇兄做的,他手下有隻我那便宜父皇給他的暗衛。」
應宸點頭,至於屈錦到底有沒有隱藏什麼信息,兩人都沒有點破,誰還沒有點兒小秘密呢?只要不是太過分應宸都不太在意。
看看時間,屈錦將自己貼身的玉佩留下:「師兄,這是我的信物,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師弟我支持你。」
夏鴻注視著屈錦離開的方向回到應宸身旁,見應宸盯著玉佩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猶豫的開口,眼中透著稍許的擔憂:「主子……」
應宸盯了會兒玉佩,輕笑一聲,拿手帕將玉佩包起來用內力裹住扔給夏鴻。
見應宸使用內力,夏鴻便明白了什麼,同樣用內力包裹住玉佩。
「主子……這?」見兩人的表現,他還真以為對方是真心相待的。
應宸笑著搖頭:「皇室出身的哪兒就有真正天真的孩子,或許前面有過真情實感,但和皇權相比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