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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承謹這邊的情況很快便傳到了應宸那邊。不久,他們便做出對應之策,京城內喬承謹被皇上關押的消息一夜間傳遍整個京城,甚至有逐步擴散到周邊的趨勢。
更有人隱藏於人群中,鼓動士氣,在他們的描述下,喬承謹便成了因婉拒為官邀請,被惱羞成怒的皇上打入大牢,意欲處死的善良人士。再加上前面所救濟病人帶來的好口碑,部分正義人士便自發的組織起來聚集到大理寺要求釋放他們的大恩人。
登聞鼓鼓咚咚作響,驚動了坐在皇宮內的應斌宵,威嚴的勤政殿每,百官站立於兩側,應斌宵坐在上方的龍椅上怒視著下方。
應宸隱藏身形,降低自己存在感站在百官中顯得並不起眼,寂靜的看著眼前的情況。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或許是於眾人不同的表現,此刻,朝陽灑下,落在他的身上,顯得他好像遊走於世界外,他於世界不過是一路人。
朝堂上,一身著普通衣裳,滿臉正氣的男子出現在朝臣們面前。昂首挺胸,就算是面對帝王也無絲毫膽怯之心。
應宸頗有意味的看著他,又看了眼應斌宵,毫不意外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滿以及殺意。
他對著男人目露一絲同情,但更多的是期待,一個口蜜腹劍,一個心直口快,這兩人放在一起怎麼也不會太輕易就結束。
「草民叩見皇上。」男人不卑不亢的行禮,雖然身穿一身布衣,但仍然無損身上的氣質,讓人一看便覺得賞心悅目。
應宸打量著男人,內心卻漸漸升起了警惕,不知為何,他用覺著這人有些眼熟,以他的記憶,若是見過的人便不可能會遺忘,他可以肯定他從未見過這張臉。
但……對方給他的熟悉感覺也是真的,不過,想到另一種可能,應宸抿唇。也是,世上會易容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精通者更是。自己可以變換面容,他人自也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對方擊鼓鳴冤是想做什麼。
「平身。」應斌宵壓制不住的憤怒從語氣中便可察覺一二。
「謝皇上。」男人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袖,明目張胆的看了眼文武百官,目中含笑,只是這笑卻並非表示友好的信息,而是挑釁一般,仿佛他們皆低人一等。
眾臣轉頭竊竊私語,嚴錚站在一旁,看著朝堂上哄亂的場景,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應宸,發現對方正興致勃勃的看著男人,甚至仔細看還能從中看到些期望。
嚴錚沉默一會兒後抬頭入看站在百官之首的駱寒卓,剛轉過去,便發現對方也正好看向自己。視線對上的那刻兩人皆是一愣,回過神來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快速移開。好在這一幕除了應宸沒人看見,不然就丟人大發了。
「閣下擊鼓所謂何事?」應斌宵面露微笑,只是這笑卻並不達眼底。
對於應斌宵想要殺人的目光,男人不緊不慢,同樣揚起一抹微笑,同樣的……不達眼底。
男人看看包圍著自己的滿朝文武,呵呵一笑,答道:「稟聖上,草民此次前來只為替喬神醫鳴冤,只因……。」
應斌宵哦了一聲,臉上帶著趣味,未曾打斷男人的滔滔不絕。隨後正正目光,開始正式打量起面前這人。掃視片刻,目光在大臣中略過,最終看到了一副看戲模樣的應宸,沒想到對方是這反應,應斌宵微微一愣。
察覺到上方傳來的打量目光,應宸抬頭與應斌宵對視一眼,隨即彎腰微拱手。
應斌宵看到應宸的眼睛那一刻便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還在絡繹不絕的闡述釋放理由的男人低垂著眸子,心中冷呵。
這人果真與那人越來越像,也不知是何關係,如若他沒記錯,他從前應是不曾聽聞對方有與誰建立師徒關係,當然那人也一直不近女色,更別提有什么子嗣,何況就算有,也應只是幾歲模樣。
呵,如若不是三年前他親自下旨處死並自己的心腹親眼看著他喝下毒酒,自己為了以絕後患甚至燒死了整個攝政王府的人確定對方一定死的徹徹底底,他大概也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就是那個人。
想想便知不可能,對方就算是有滔天本領也不可能從自己緊密的部署中逃脫。
只是,與那人相似便已是死罪,前面一段時間他從收到喬神醫與對方聯繫緊密的消息後便開始布局,將喬承謹下獄不過是遲早的事,只是他也沒想到對方這麼配合。
唯一的失算便是低估了喬承謹在京城的影響力,不曾想會有人為了他擊響登聞鼓,而原本想要藉機發揮的對象卻是毫髮無損。
真是走運,看來兩人的情誼也不過如此。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相互利用的朋友。
等應斌宵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便對上滿臉文武灼灼的目光,輕咳一聲緩緩神,他重新將視線放在男人身上。
「你說的朕都了解了。」應斌宵一揮手,侍衛出現在殿內,一左一右分別站在男人身旁,「只是閣下可知,登聞鼓乃是狀告御狀所用,非巨大冤情不可擊響,擊響者也需付出代價。」
皇宮可不是沒想來就來的地方,皇帝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地方。沒點兒處置政策,誰都能敲,那皇帝豈不是每日從早到晚都在審理那點子各家各戶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豈不是就亂了套了。
男人臉上一臉平靜:「草民知道,草民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