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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斌宵點頭,揮手讓人將其退下,應宸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默默思索,大概是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男人臨行前轉頭剛剛看到應宸。
男人一愣,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應宸禮數周全的點頭微笑致意,等到男人消失。應宸低著頭,臉上的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鄭重。
剛剛對視的那一眼,他覺得他大概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有人告御狀的事告一段落,應斌宵宣布退朝後幾人從不同方向離開,最後又到達了同一個目的地,一處僻靜的院子。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院子雖小,裝修布置卻十分精緻,更時刻有管家打理,就算應宸不常居住於此,但無論何時這裡都是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井井有條。
到了院子,應宸卸下了帶著多日的易容術,恢復了自己的真實面貌。
應宸幾人均聚集於此,剛商討沒過久,付霖面露焦急的在他們面前落下。
「主子,剛得到消息,應斌宵傳令讓暗衛即刻處死喬神醫。」
應宸手捏了捏茶杯,緊皺著眉頭:「消息確定嗎?」
付霖急切的點頭確認,隨即將目光投向應宸,躬身請示:「主子,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應宸想了想,救肯定是要救的,可怎麼救,救了之後又該怎麼處理這些都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應斌宵目前應該是鐵了心要處死喬承謹,其中緣由不知為何,只是目前看來想讓對方親自放人是不可能的。
「應斌宵派出的是誰?」應宸一手微撐著下巴,一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發出富有節奏的音律。
「主子,是隨機點人,他並不全然相信屬下。」付霖拱手匯報,緊接著付霖像是想到什麼,露出一抹愉悅的微笑,繼續道:「不過我們很幸運,那人剛好是我們的同伴。」
此話一出,就連平時看著不正經,實際很難讓其動容的駱寒卓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不由得感嘆應斌宵的眼光或許真是與旁人不同,處處能挑中不利於自己的人。
應宸悶笑幾聲,穩住形象,不過……
「承謹那裡好辦,讓我們的人替換一句身形相似的死囚進去便是,只是說起眼光問題,姚時振查的怎麼樣了?」應宸突然想起應斌宵看中的人中還有一位對大應心懷鬼胎的大人物。
夏鴻將懷中的摺子遞給應宸:「主子,已然查探清楚。」
應宸翻開來看了看,越看眉頭皺的越深。他們查到的情報顯示,姚時振是大應與朝山兩國結合出生的孩子,從小便被帶到朝山暗衛營中進行訓練,是用毒中的高手,並且非常聰明,同樣的任務,由他來完成成功的可能性便能大大升高。
原本姚時振初到大應時準備接觸的攝政王,因為據朝山所得到的消息,大應的攝政王不管你是否是大應人士,只要你有能力便有可能成為他手下的人。只是很不幸,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攝政王便倒台了,為此朝山差點懷疑自己查探到的資料的準確性,頗為疑神疑鬼了一段時間。
前段日子來自朝山下毒的兩位能順利到達京城並且順利進行他們的偉大計劃也有姚時振出的一份力。
幾人傳閱著看完資料,一同看向躺在靠椅上閉目養神的應宸神色複雜。
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當時攝政王出事兒後對朝山那邊計劃的影響,就是有錢如他們也不得不說一句真是大手筆。可以看出對方的勢在必得,只是可惜,也還好夭折了。
再一想夭折的原因,他們就不由得虎軀一震,看向應宸的目光恍如在觀瀾神明一般。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應宸睜開眸子,收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寒霜:「此事與我無關,純屬巧合。」
當時的他對朝山的動作來不曾放在眼裡,當然,有一點他得承認,就算知道對方有問題他也不一定會阻止。看對方如小丑般費盡心思的討好自己不也能成為在閒暇空餘時間內的調節劑嗎,也算是一種樂趣。
眾人哦了一聲,也沒說信與不信,相信與否眾人心中自有考量。接著該繼續商討的人留下繼續商議,得到肯定回復的則離開前行任務點。
從天亮到天黑,房間內燭火開始發出微弱光芒,眾人才結束一天的忙碌各自回去整理思緒。
應宸站在窗前,月光微弱的光芒灑在大地上,應宸靜默的注視著在院子裡若隱若現的殘局,感受著寒霜輕輕的拍打在身上。
前方隱隱約約的一道身影由遠及近逐漸靠近,夏鴻剛想拔劍。應宸伸出一隻手按住夏鴻拔劍的方向:「不必,自己人。」
夏鴻看了應宸一眼,雖心底有些疑惑,但到底未曾違抗主命。
人影輪廓漸漸清晰,來人臉色陰晴都看著應宸,臉上帶著不滿。
「我說你的下屬都是怎麼回事?懂不懂什麼叫做客氣一點!我可是客人,有把客人扛著走的嗎?」來人正是被關入大理寺的喬承謹。
應宸攤手:「不扛著怎麼走,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都要行刑的人了,這時候還挑剔什麼。」
喬承謹:「……」我就不該和你說話,自取其辱。
「行了,把我帶到這裡是想讓我做什麼。」喬承謹也懶得再拐彎抹角,他們兩人間本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應宸輕笑一聲:「別說,真有一事需要你的幫忙。」
說著應宸對著喬承謹招招手,喬承謹疑惑的湊到他跟前,應宸湊近他左耳,對他交待了幾句,看著喬承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遲疑的點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