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可是，為什麼？

　　  塞伯坦人會做夢嗎？顯然不會。

　　  但如果此刻真的是做夢的話，聲波想他大概是願意多做一下夢的。

　　  「我在等你，沒有等到。」聲波說。

　　  他很少吐露自己的芯聲，但這裡沒有別人，他可以說給自己聽。

　　  「太久了，我以為你早就已經忘記了。」

　　  海拉搖了搖頭。

　　  她往前走了幾步，坐在聲波邊上。

　　  這裡是那個角斗場的看台，她想起來這是當時被流放後來到塞伯坦的第一站。

　　  「你在這裡多久了？」

　　  「我……」

　　  「看起來挺久了，我感覺得到，為什麼呢？不過這種事情你早該忘掉的，我不認為你該一直活在回憶里。」

　　  海拉只是象徵性的問了問，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聲波忍無可忍道：「你總是這麼一廂情願地替他人著想嗎？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我問過……」

　　  「那你應該還記得我的答案。」  

　　  「呃……」啊，她是記得的。

　　  他對她一直都有私心，只因為她在年少無知的時候一廂情願地感付出感情感動自己，卻沒想過會有人因為她的隨性而真情實感。

　　  「我很高興我們還能再次這樣見面。」海拉說，「嗯，我剛剛還在想總不至於見面之後又要打一架。」

　　  「呃……」

　　  「你呢？還想刪除掉那些記憶嗎？」

　　  「我不會刪除那些……」聲波轉過頭看著她，「紐約的夜晚很長，不是嗎？」

　　  「等等？你不會全都錄下來了吧？從頭到尾？」

　　  「全部……」

　　  「呃……」聲波，真有你的。

　　  【紐約的夜晚詳見13，14章……】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想起我。」聲波說。

　　  「倒也不是……」海拉坐得有點不舒服，乾脆整個人靠在他腿上，「已經很久了，太久了，我在那顆星球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遺憾。在他長眠的那一刻，那顆星球上就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

　　  她早已習慣生離死別，於死亡女神而言生命的消失不過是另外一個輪迴的開始。  

　　  她在其他地方看到了轉世後的托尼。儘管有相同的靈魂，但那也再也不是他。

　　  所以再留下也沒有了任何意義，她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不想回去阿斯加德那個所謂的家。

　　  現在人在塞伯坦其實也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那我呢？」

　　  「嗯？什麼？」

　　  聲波低下頭，亮著的紅色光學鏡頭透過護目鏡看著她，「所以，我就不值得你留戀嗎？」

　　  海拉愣了愣，她皺著眉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抬起胳膊對聲波招了招手。

　　  「過來，靠近點。」

　　  聲波依言彎下腰。

　　  鋼鐵巨人帶著機械口罩的臉近在咫尺，近距離上帶著十足的壓迫力。

　　  她在他面罩上印下一吻。

　　  聲波愣了……

　　  他下意識地使用質量轉化修改了許多次模擬出來的那個碳基生物的身體，海拉只覺得靠著的地方一空，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是不同於鋼鐵冰冷堅硬觸感的柔軟與溫暖，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剛剛調戲人家的嘴唇就被精準地捕捉到了。  

　　  聲波加深了這個吻。

　　  這是完全不同於鋼鐵身體的體驗，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與電路完全不同的血液在身體裡加速流動的感覺，這具虛假的身體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才會變成該有的鮮活樣子。

　　  海拉聽到了心跳聲。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等到聲波戀戀不捨地放開她，她才茫然地睜開眼睛打量著他現在的樣子。

　　  和在地球上初次見面的時候又有點不一樣，也不知道他的審美是怎麼判定的。

　　  他偏愛藍色的塗漆，連自己的頭髮也整成了大海一樣的深藍色，那雙眼睛仍舊是屬於霸天虎的紅色，怎麼說呢，以碳基生物的審美來說的確是屬於荷爾蒙爆棚的型男那種類型的吧。倒是和他悶騷的本質有點不一樣。

　　  「我還是喜歡你機械的——」

　　  話還沒說完，她又被聲波堵住了嘴巴，用他的嘴唇。

　　  「呃……」這是無聲的抗拒啊。

　　  好吧，他喜歡就好。

　　  既然他都願意為了她將就，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不是嗎？

　　  海拉回到塞伯坦的消息聲波沒有打算瞞著任何人，除了威震天，以至於等他調用了火種源能量的時候威震天才知道這個消息。  

　　  他氣得摔壞了好幾扇門，就因為這件事連紅蜘蛛這個大嘴巴都沒有透露給他。

　　  「她在哪？我要讓這個該死的阿斯加德神付出代價！」

　　  霸天虎陛下氣得跺腳。

　　  塞伯坦的機械幼體都是從生產線上下來，用火種源賦予能量與火種，這是最初的方式，在後來他們也掌握了一些別的辦法，為了加深所謂的情感羈絆避免全都是獨行俠，用DNA之類的融合火種，從火種源的能量中誕生的幼機需要在能量液中生活相當久的時間，那些能量液就是為了保護幼體脆弱的電路，等那些電路吸收了足夠的能量確保能順利運行，才算脫離幼生體成為幼機。

　　  威震天變成飛機氣勢洶洶地往母星飛去。

　　  結果聲波沒找到，海拉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