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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說著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潘臨溪不知不覺間輕鬆了很多。
「潘,快點說你的事情。」鍾霓虹收住臉上的笑意,她想起潘臨溪大四上學期所經歷的那件事。「是不是你爸的——」
「不是他。」潘臨溪忙打斷。
想到白薔薇應該跟鍾霓虹說過她們高中時候的事情,她有點難以啟齒,也不確定說出口她會相信誰。
「看你哭得眼睛紅通通的,聲音都變了,真讓人心疼哦!」
鍾霓虹的聲音嬌嬌柔柔的,聽著讓人不自覺地卸下防備。
「鍾霓虹,剛上大學的時候你假裝不認識我是因為你表妹嗎?」
潘臨溪知道,去確認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沒什麼的意義,但這是她所能想到的解釋她剛哭過的原因的最好的切入點。
「你這話——」鍾霓虹滿臉問號,「意思是我們上大學之前就認識咯?」
「我們上大學之前不是因為你表妹見過一次嗎?她十七歲生日的時候——」
「哪個表妹啊,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潘,在你眼中,難道我是那種明明認識卻會裝作不認識的人嗎?而且,如果在大學之前見過你,我一定不可能忘記!」
鍾霓虹言之鑿鑿。
原來是忘了,而不是裝不認識!
潘臨溪那時候還覺得她跟白薔薇一樣高傲,難以接近,加上想著自己有可能被描黑,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才故意和鍾霓虹保持距離。
「白薔薇。」
「她?!」
潘臨溪點點頭,「那年,她不是給我們介紹過彼此?」
「啊!我完全記不得有這件事,不應該的呀!奇怪哦,真的不應該的,我覺得我會忘掉一切,但就是不可能忘記你。可能當時人太多,你知道白薔薇以前很高調,每次生日會都要大肆鋪張,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媽媽是大官——她的生日我很少去,即便去也是露個面就走,我跟她不是一路的。」
「哦。」潘臨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天她特意把你介紹給我,我還以為你們平時很合得來。」
「這麼說,我們認識的時間要往前推兩年咯?」
「既然你都忘記了,就當做大學的時候才認識吧。」
「潘,你沒忘就等於我沒忘!」鍾霓虹狡黠一笑,「所以是她把你惹哭的?你和白薔薇看起來也不是一路人哇,怎麼,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知道她表妹也喜歡女人。
潘臨溪一開始確實不怎麼喜歡白薔薇的作風,但是,她對她也確實很好,所以兩個人才慢慢走近。
只是那時她不知道在那種好的背後別有目的。
後來白薔薇告白被拒,潘臨溪也能理解對方得不到回應的痛苦,但她不能原諒她得不到就毀壞的作風。
「你胡說什麼!」潘臨溪苦笑,「高中的時候,我拒絕過她的表白,事情因此變得很難看,我們的友誼也走到了盡頭。」
鍾霓虹意味深長地哦了聲,然後說,「她是不是大吵大鬧,弄得天翻地覆人盡皆知?」
「算是吧,如果單純只是這樣我也能忍,但她卻顛倒黑白,對同學們說我對她死纏著她不放,還說同性戀噁心——」
「是她的風格!從小就讓人很討厭,得不到想要的,要麼大吵大鬧,要麼極力破壞。潘,我表妹對人呢,要麼特別甜要麼特別苦,很極端。網上說的深櫃恐同,應該就是她這種吧。」
潘臨溪深以為然。
只是,十五六歲的時候,分辨能力並沒有那麼強,沒辦法輕而易舉地看透人心。
況且白薔薇那時候對大家都很好,她有那種能力和財力。
所以她才被動地接受了她的友好,卻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那樣。
「不說她了。」
「潘,你還沒說完吧,她今晚是不是來找你了?」
潘臨溪沒有否認,「她過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些話。我忍不住想起以前被大家誤解和嘲笑的日子,有點難過——」
「抱一下。」鍾霓虹忽然張開雙臂。
潘臨溪猶豫著沒動。
鍾霓虹挪向前,將她攬入懷中。
對方的氣息和體熱不由分說地包圍過來,潘臨溪掙扎了下,鍾霓虹卻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別動,我來治癒你。」
她的話很浮誇很戲劇。
潘臨溪卻覺得很受用,很想哭。她沒再掙扎,猶豫著將下巴放到她的肩上。
「潘,白薔薇欠你一個道歉。」
「今晚她道歉了,可是有什麼用呢!」
道歉並不能夠彌合傷口,也許有人會因為道歉而釋然,但對潘臨溪而言,白薔薇的道歉不過是將她的傷口再次撕裂。
「既然她是對大家說的,那就讓她對大家澄清,並公開道歉,那樣才算真的道歉。」
「這——」
「你不用怕,她媽媽因為作風不正,已經被革職。」
這件事前幾年鬧得挺大,潘臨溪也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就沒必要再——」
「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再說吧。」
潘臨溪輕輕地推開鍾霓虹,「魚該換水了。」
過了第一遍,潘臨溪將小丑魚從塑膠袋裡放出來。
間隔幾分鐘,她又過了一遍水,看小丑魚沒問題,最終才用撈兜將它撈出來,放進了魚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