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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樂觀哦,是事實啦。」
冬日早晨的陽光下,鍾霓虹整個人顯得光彩熠熠。
她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那雙縴手白得那麼耀眼,落下來的陽光,輕輕地在她又長又黑的細發上輕舞。
潘臨溪永遠喜歡看鐘霓虹丹唇輕啟、輕嘬湯食的模樣,那樣的她看起來有不染凡塵的疏離,但又不失人間煙火的溫情。
一再地看著身上泛著淡淡暖暉的鐘霓虹,潘臨溪真想讓這樣靜好的早晨定格下來。
「喂!幹什麼那樣痴迷,我真有那麼美嗎?」
「有。你比你想像中更美。」
「哈哈哈……你誇人都這樣一本正經嗎?我命令你立刻描述一下看著美人進食的感受。」
「很幸福。」
潘臨溪脫口而出。
在鍾霓虹攝人心魄的目光中,她忘了掩飾自己的真情實感。
回答在鍾霓虹的預料之中,她下巴朝裝著車厘子的果籃揚了揚,意思不言而喻。
潘臨溪挑了一個最大的,自然而然地遞過去。
鍾霓虹沒有伸手,而是輕輕地張嘴。
她的眉梢眼角都掛在明亮的笑意,那貝齒微露的紅唇,有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
「又不是在拍節目,自己吃。」
「不要。」
「你要不要吃?」
「要。」
「給。」
「餵我。」
「……」
潘臨溪妥協了。
她對鍾霓虹的抗拒力越來越弱。
看著眼裡漾滿笑、愉快地咀嚼著車厘子的鐘霓虹,看著她開心,她也開心。
鍾霓虹吃完潘臨溪餵她的車厘子,用紙巾擦了擦嘴。
她斂住笑意說:「潘,有一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今天我們就來做個了斷!」
「什麼?」每次鍾霓虹忽然跳話題,潘臨溪的心都會咯噔一下。
「在上海的時候,和夏季姐姐吃完晚餐回酒店的車上,你在我耳邊說的那句『我跟她說,你大學時期就開始喜歡我』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跟她說』,而是『我騙她說』。」
潘臨溪想起來,那天,她對鍾霓虹說完這句話之後,她沉默了一路。
明明覺得她反常,那時候她卻沒有細究。
「我記得是『我跟她說』?潘,不要對我說謊。」
鍾霓虹一點都不像在說謊。
潘臨溪不知道為什麼過了這麼久,她要忽然重提這個小細節。「我沒說謊。」
「你夠損的!」
鍾霓虹的語氣中有真情實感的怨惱。
潘臨溪不懂,對於連結婚都可以作假的她來說,這樣的一個謊言,怎麼能夠稱得上損?
「這樣的謊言不能說嗎?」
「潘,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鍾霓虹扭頭看向窗外。
晴朗的冬日,院子裡依然鬱鬱蔥蔥。南國的很多植物都是四季常青。
「如果你覺得我不了解,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你不知道嗎?什麼都說得一清二楚很乏味的。」
「我只知道,自己尚且不能透徹了解自己,兩個人之間不能互相理解的地方只會更多。有的話,你不說我永遠不會知道。」
「我想辦一個跨年趴。」
鍾霓虹收回目光,剛才她眼中彌起的黯然已經被她深藏。
潘臨溪很失望,每次一到緊要的關頭,不想繼續談論的事情,她總會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
如果她氣惱那個謊言,那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自己無意的話說中了某種事實。
結合她們扯證之後請大學同學吃飯的那天晚上,姜閩柚說的那句「鍾霓虹終於修成了正果」,潘臨溪越來越確定這個猜想的合理性。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她找自己結婚一定不只是為了擺脫夏季!
啊,難怪她會莫名其妙地說「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發什麼呆,你有什麼想法?」鍾霓虹在桌底下親昵地踢了踢她的腳尖。
潘臨溪忙掩藏思緒,故作鎮定,「在這裡辦嗎?」
「當然不是,租酒店吧,這件事交給姜閩柚好了。」
「這樣啊。」
「你朋友元旦回家嗎?」
「你說江頤雅?」
「你還有別的朋友嗎?都邀請來吧,人越多越好,好久沒有痛痛快快玩了。」
「哦。」潘臨溪在心裡盤算著,哪些同事可以邀請。
「我會邀請很多人。」
「夏季也會邀請嗎?」
「當然。」
「也是,繞不開她。」
「你怎麼那麼愛吃醋。」
「鍾霓虹,我一直想問,你跟你家人怎麼樣了?」潘臨溪學鍾霓虹,不喜歡談論的事情就跳過。
「其他人照常。和我爸,繼續僵持中。」
「如果你爸爸一直生氣,你怕嗎?」
鍾霓虹搖搖頭,「我有你。」
有我就不會怕,她是這個意思嗎?潘臨溪的心沉甸甸的。
為什麼呢?那呼之欲出的表白,鍾霓虹為什麼又壓了下去。
她是不是在等自己先開口?
潘臨溪清澈的眼睛泛起迷霧,她越來越不懂得鍾霓虹。
她的喜歡,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鍾霓虹,不管怎麼樣,你找我跟你結婚,我很高興。」想起剛才的推測,說完這句話,潘臨溪的心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