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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溫公爵遞上了自己的策劃案第四稿。
羊皮紙的背面,還有模有樣地畫了幾棵樹作為標識。他怕芙蘭不知道他的創作理念,還在下面寫上了「黑森林」這排字。
「嗯……」
「芙蘭殿下,您覺得怎麼樣?」
老公爵面紅耳赤地喘著氣,他明明一動不動地僅僅坐在桌子前寫字,卻感覺耗費了半個月的精力。
「你要不再改改?」芙蘭輕飄飄地說道。
「……改什麼?」
「就再改改。」
勞溫公爵一把奪過羊皮紙。
改?改什麼改?再改他這張臉往哪裡放?
他怒氣沖沖地把羊皮紙捏成一團,然後惡狠狠地仍在地上,使勁踩了一腳還覺得不解氣,又碾了碾腳跟。
「你在戲弄我!」
芙蘭毫不在意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後,表情有些無辜:「我沒有啊,你們每一次都寫的越來越好,不分勝負,還沒到吃飯時間,我無法決定給誰也有錯嗎?而且你看看斯丁頓公爵,他從始至終沒有來交過策劃案,還在認真改,我還很期待看到他的呢。」
勞溫公爵轉過頭,斯丁頓公爵轉著羽毛筆,目光看著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認真改個屁啊!
再扭頭看自己的兩位過去的老朋友,一個埋頭猛干,一個在背後畫了幾十個圖案……
「喂!要不我們三個合作,一起接手這個差事。」他沖諾頓和埃爾塞喊道。
兩位貴族抬頭看了他一眼,埃爾塞公爵搖了搖頭:「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的,然後我什麼也沒撈到。」
諾頓侯爵更是一句話也沒說,低頭繼續寫寫畫畫。
安靜了幾秒後,勞溫公爵彎下身子,默默撿起了被自己折成一團的羊皮紙攤開,用袖子擦了擦,再度回到自己的桌子面前。
天黑了,侍從來提醒芙蘭,用餐時間快到了。
「時間要到了,你們把策劃案拿上來給我看看吧。」
勞溫公爵毫不客氣地擠開自己的兩位「老友」,將厚厚一打羊皮紙放在第一個。
除了第一張有些皺巴巴的,後面每一張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埃爾塞和諾頓也不甘示弱,光藥劑的產品標識就塗了N版,到後來甚至叫來僕人去買彩色油墨,每一張都多姿多彩。
等三位貴族擺放完,神遊天外的斯丁頓公爵才慢吞吞地走上前來,將整潔乾淨的一張羊皮紙放在了芙蘭面前。
芙蘭雙手滿意地拍了拍:「讓我看一看到底是誰的策劃案最優秀。」
她先是翻閱了一波勞溫公爵那疊厚厚的手稿,再是參考了一下諾頓侯爵的數據,又是欣賞了一會埃爾塞公爵的繪畫創作,最後拿起斯丁頓公爵那張單薄的羊皮紙。
斯丁頓公爵的這張羊皮紙上,乾乾淨淨,除了上方的名字,其他一個字都沒有,只有正中央,畫了代表黑暗神的標記,一個蝴蝶形狀的小蝶翼。
芙蘭看向站在最邊上的斯丁頓公爵,他交完「卷子」就看著地板上自己的影子,發起了呆。
「……」
她面不露色,裝模作樣一番閱讀後,她捂住了嘴角:「天呢,這份策劃案絕對是我今天看到的最完美的。」
「什麼?」
「怎麼可能吧!」
三位貴族大人自然不服氣。
斯丁頓一下午就寫了一張紙,憑什麼比得過他們?
這時白雪注意到芙蘭教母半天沒過來用餐,也進來湊熱鬧。
芙蘭便拿起策劃案,當著幾人的面讀了幾段:「我會把部分草藥和植物的養殖分配給城北的農戶,再從他們手中收購豐收的材料……把包裝產品和工作交給城中需要工作的婦女,每月按照8小時1金幣的價格支付工錢……通過公平競價的方式,將製作好的產品分包給城內的商人……」
「這和我們的有什麼區別嗎?」勞溫公爵問道。
光是養殖和包裝產品,他就詳詳細細地各寫了一頁。
「當然有區別。」芙蘭說的義正言辭,「你們想的都是如何自己賺錢,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商鋪,自己剝削的人,而我們偉大的斯丁頓公爵,注重的是如何讓我們的平民們通過這個產業富裕起來,這才是重中之重,你們說能一樣嗎?」
上一秒斯丁頓還在思考,如何要在今晚用餐禱告中歌頌黑暗神大人的事跡。
還有上次看到的古書,那是大人喜歡的種類。
下一秒突然被提及「偉大」,斯丁頓公爵從他的星空中驚醒。
「芙蘭殿下,您說的好像不是……」
「您沒說要寫這些啊!」諾頓侯爵打斷道。
芙蘭:「我要不拿參考答案來給你們抄?」
埃爾塞公爵也不服:「除了這些,我別的總比他寫得詳細吧?」
「沒有誒。」芙蘭語氣輕快,再次拿起羊皮紙,讀道,「為了防止我們的藥劑被冒充,我會給每一瓶藥劑打上特殊的油墨標記,來保證我們的所有權利……為了防止藥劑被倒買倒賣,每一位商人必須嚴格被登記在冊……這些你們考慮到了嗎?」
埃爾塞公爵想了想,他確實沒有一點內容和維護魔法藥劑的權利有關。
「還有呢……為了保證產品的持續售賣和客人的滿意度,一旦發現有客人對產品產生不舒服的反應,我會第一時間上報給芙蘭殿下,並派人測試引起不良反應的材料。這些你們三個人可是連邊都沒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