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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五條悟要求合看布雷德伯里給他的資料時, 夏油傑沒有拒絕。
甚至他還暗中想著是不是一開始布雷德伯里就準備讓五條悟和他一起『補習』。
具體進程之中, 只能說兩人爭執不斷,有時候和資料上隱含的想法都成了三方了。
明明還是和以前一樣觀點不同, 難以達成共識,但在這間不算大的屋子裡他們卻不知為何能夠毫不介意地一直爭執下去。
和上次天台上短暫的舊日重現不同, 這一次, 他們兩個是真的擱下了立場, 坦誠地表達著自己真實的意願。
在這巨變的局勢中, 原本的立場似乎也不那麼重要?
夏油傑或許自己沒發現, 但同樣住在這裡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能夠輕易地察覺到夏油大人的變化。
真實的笑容。甚至是為很小的事發生的爭吵,口角。整個人都感覺年輕了很多。
說起來其實夏油大人也才27歲——
就這樣,枷場姐妹懷著自己也理解不了的複雜心情決定不去打破那對重逢的摯友之間的氣場。
但就在五條悟到來的第二天下午,他和夏油傑正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對坐著各自翻閱資料兼吵嘴的時候,玄關處傳來了清晰可辨的鑰匙開門聲。
兩個特級咒術師齊齊把腦袋轉向門口的方向。
就這樣,走進來的紅髮女人被兩道難以忽視的視線差點阻攔在門口。
「呃,我進來了?」她語氣十分不確定地說道,還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五條悟覺得對方的表現多少有些令人困惑。
不過在他說什麼之前,夏油傑先十分淡定地接口:「是雷吧。有什麼事嗎?」
黑髮的男人很自然地站起,走到玄關附近。
「新情報。還是不便在電話里說的那種。」來者默認了夏油的稱呼,然後又迅速瞥了一眼依舊呆在起居室的五條。
在夏油和布雷德伯里走回起居室時,五條悟的眼神由之前的疑惑轉變成饒有興致。
「雖然我很想知道稱呼發生變化的原因,不過你既然會親自趕過來,想必是很重要的情報,我就暫時先把個人的好奇心推後吧,雷小姐。」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坐在起居室桌子短端的沙發上,布雷德伯里的表情是肉眼可見的不安。
但她開口並沒有猶豫:「是關於加茂憲倫的事。五條君,你——」
「這個傑已經和我說過了。」
「那就好。」布雷德伯里接著說道,「接下來的信息雷很難說明她獲取的手段,你們請按照異能力來理解。」
兩人都沒有為『異能力』這個詞產生什麼表情變化——咒術師本來就是里世界的一部分,對異能力者的存在還是很清楚的。
而且從之前的交流中,比提/克拉麗絲也的確一直暗示自己來自境外的異能組織。
「加茂憲倫,暫且用這個名字,他存在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千年,這一點你們可以找天元求證。他在天元進化之後,顯然是確信自己能在這一代完成目標,然後在整個日本大範圍地給人留下了標記。其中一些人因此昏迷。」
布雷德伯里說完這句話後像是完成了一個艱難的任務一樣掩面長呼了一口氣。
等放下手之後,她的面部表情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優雅而自然。
那表情暗含著一種極端的控制力。
又一次是夏油傑先做出了反應,他問道:「現在是比提?這則消息——」
他很難說出一個完整的問題,因為布雷德伯里的話雖然表面上簡短,但明顯省略了大量前提。而且是他並不清楚的前提。
紅頭髮的女人矜持地點了點頭,回答:「實話說,我不贊成把還不確切的情報告訴你們,但她就是忍不住。不過加茂憲倫對很多人進行標記這一點可以確定,之前作為他的觀眾的時間,已經夠我發現很多東西了。」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比提眸色仿佛變深了一瞬。
「昏迷?」之前一直只是聽著的五條悟突然開口,他面無表情地問道:「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們是因為你要做的事,我有可能不會同意吧。」
從五條悟的反應來看,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對方趕來這裡的真實目的。
「悟?」夏油下意識地先問了自己更信任的一方。
「嘖。」五條把背完全靠在沙發上,墨鏡後的藍色眼睛轉動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你是怎麼確定津美紀的昏迷是因為被加茂憲倫標記了?」
比提回以略帶同情的目光。
「五條君,伏黑小姐的問題當然有可能是隨機的。不過你們的敵人很是惡趣味,喜歡玩一些取代遊戲。所以答案僅僅是她和你有關。或者她和伏黑惠君有關。」
她的話里再次暗示了她和加茂憲倫有過足以產生更深了解的接觸,但五條悟一時間只是沉浸在情緒里。
夏油傑告訴他星漿體事件和兩人的整個學生時代都有可能被人操縱著時產生的那種噁心感又一次浮現。
至少自己和傑都算是重要『演員』,但津美紀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看不見咒靈的女孩而已啊。
夏油傑並不認識伏黑津美紀,但他對這個姓氏有深刻的記憶,他略微轉頭看向某間房間關著的門——菜菜子和美美子正呆在裡面。
「如悟所說,你是準備做什麼呢?」夏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