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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願望嗎?」江童顏攏著袋子往手心裡放,饒有興致。
易慎答:「當然有啊。」
「你有願望居然不告訴我,剛想出來的?菩薩肯定不聽你!」江童顏盯著他眉心問。
「那也不告訴你。」易慎哼了一聲。
上午氣溫很低,再加上下了小雨,塔里幾乎沒人。
江童顏撐著傘,易慎死活不肯再讓他背著,兩人墨跡半天,最後決定個子高的攬著個子低的肩膀,靠在一起,走得別彆扭扭。
「多好,下雨人都不來了,沒有人打擾我們。」江童顏碰了碰他的手,發現有點冰,前後捏著捂了一會兒,才把他的手揣到了自己兜里。
「好好好。」易慎沒想過自己會笑得像個傻子,從頭到尾連嘴角都合不上。
雖然天氣不好,但是兩人能這樣肩靠肩地走在街上的機會,真的不多。
他大著膽子,又往江童顏那邊貼近了些,頭挨到他肩上的衣料,又滑又軟。
「高興嗎?」江童顏側頭問他。
「高興。」易慎抬眸笑回。
江童顏突然收低傘,低頭親了他眼睛,輕聲說:「以後每天都會很開心。」
易慎被熱吻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發現雨傘完全遮擋路人視線後,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下一拉,這次實打實親在了唇間。
兩人溜達了一會兒,準備進觀音廟。
燒香的時候江童顏還說:「要不要現在告訴我,我幫你跟菩薩多說一次,你的願望沒準就被她記住了。」
易慎搖頭,跪到蒲團上後,兩眼緊閉,雙手合十,用誰也聽不見的虔誠聲音在心中默念。
念完之後,認真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轉頭看向正眯眼打量他的江童顏,認真地問:「猜到了嗎?」
江童顏抿著嘴撇開頭,賭氣說:「猜到個屁。」
出去之後,江童顏將整個身子的重涼都壓在易慎身上,纏著他問他許的什麼願。
「你就告訴我唄,我的都告訴你了。」
「你那不是告訴我,你是告訴菩薩。」易慎拍開他。
「你告訴我吧,之前騙過我好那幾次,我要秋後算帳。」江童顏死死扣住他的腰,掰過臉逼迫對視。
「也後介對不騙你了。」易慎嘟囔個嘴,話都說不利索,無奈地又重複一遍。
「希望我喜歡的人平安健康?」江童顏皺眉撇嘴,滿臉不甘。
手心卻無聲地將傘往身體另一邊又斜了點。
「是啊,」易慎點頭,「希望我喜歡的人心想事成。」
也希望他天天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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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易慎的腳扭傷,他們不打算走下去,跟著人群來到纜車中心。前面排隊的人越來越少,輪到江童顏,直挺挺邁著大步鑽進去。
鏈上的纜車是不停頓的,他伸出手,耐心說:「上來,我拉著你,不會抖的。」
易慎鑽進去,上山的時候沒發現,原來他們離地面這麼高。
纜車不穩,掛在索道上來回來去晃,易慎的心也跟著晃,透過透明的玻璃擋板向外望,四周一片白茫茫,稍前一輛纜車也他們好遠。
萬一高空停住或者纜車毀壞,那他們該怎麼辦?
易慎下意識攥緊了褲布,閉上眼。
江童顏看出他的緊張,便轉移話題,問:「TPLA每年世界賽MVP都會有一款冠軍戒指。」
他說著,緩緩站起來,手伸進口袋,慢慢走到男生對面,纜車跟著他的動作小幅度搖晃。
易慎心中疑惑,忽然有沉韻的氣息飄來,脖頸一涼,他驚恐地睜開雙眸,江童顏蹲下來,額頭幾乎貼上他的唇邊。
他退了一小點,張開手撫摸上鎖骨中央的佛珠,焦慮感緩解,取而代之的是純淨和心安。
雖猜出個大概,易慎想更確定些:「你給我帶的什麼?」
江童顏抬頭,撥弄了下深紅色珠子,像求婚一樣單膝跪地,對著自己的新娘說:
「臨走前,我進內院求了這顆佛珠,據說能讓佩戴者長壽健康,鑲災祈福。現在還不能送你冠軍戒指,就讓這顆珠子替我守著地方,好不好?」
易慎的指尖被半捏半握著,哄騙意味明顯,他低聲答道:「好。」
纜車平安抵達陸地,推出門,易慎腦中閃回空中畫面,險些腿軟,跪下去,還好江童顏及時扶住他。
「要不要歇一會兒?」江童顏低眸看他,扶著肩膀的力度重了些,小幹部腳的可能情況不太好。
「不用。」易慎搖搖頭,靠他緊一點,問:「你可以不可以陪我去個地方?」
江童顏重重的「嗯」了一聲。
夏風輕輕吹,他們兩個人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來到一處墓園。
江童顏的腳步一頓,仿佛知道易慎帶他來這裡的目的。
園內很安靜,每處石碑前都放了幾捧黃白菊花,易慎在園口也買了一束。
江童顏替他抱著,跟在他後面一句話不說,直到二人停在一塊方碑前。
易慎蹲下去,輕輕摸著上面的相片。
上面的人精神抖擻,穿著一身警服,利落的站在警廳前,目視前方敬禮。
可時間永遠停留在了那一刻。
「姥爺,我帶他來看你了。」易慎每隔半年都要來這裡呆上半天,陪姥爺說說話,他覺得地下涼,但是姥爺人那麼好,死後肯定升入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