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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叫對方跪安, 她卻比誰都撤得快, 說完這些話就「砰」得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梁現:「……」
這是哄好了還是沒哄好。
他站在原地, 望著那扇緊閉的臥室門,細細回憶起明姒這一晚上的變臉如翻書,最後畫面定格在她匆匆忙忙關門時,臉頰那一絲薄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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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第二天的確是要早起。
再有兩天就是Merald珠寶設計決賽的日子,雖說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比賽她也參加過不少,不至於怯場。
但這畢竟是與世界殿堂級珠寶設計師梅羅德先生掛鉤的設計大賽,意義又有所不同。
梅羅德出生在銀器世家,祖上曾是專供王室的手工匠人,服務過各國好幾代的國王和女王。如今,已是擁有百年歷史的知名餐具奢侈品牌。
到梅羅德本人,卻不知怎的放棄了繼承家業,自己劍走偏鋒學起了珠寶設計。
他二十五歲時自創珠寶品牌Merald,如今三十五年過去,Merald已經成為享譽全球的奢侈珠寶品牌,備受女明星闊太乃至王室的喜愛和推崇。
他的設計作品大多被人珍藏,只有幾件流傳於拍賣會上,均拍出了不低於九位數的高價。
五十歲那年,梅羅德宣布將Merald交由自己的徒弟,選擇了避世隱居。
Merald的繼任者,是個具有更大野心的人物,這些年來,品牌的影響力在不斷加深。
恰逢Merald成立三十五周年,為了擴大影響力,他拍板決定了此次設計大賽,決賽採用比稿方式,獲勝者可以成為Merald的特邀設計師,決賽稿件將直接應用於一枚產自哥倫比亞木佐礦區的頂級祖母綠的製作,並作為獲勝者的作品售賣。
而決賽的地點就定在梅羅德的出生地威尼斯,梅羅德本人也會親臨現場。
明姒當初是不經意瀏覽到這個消息的,其實現在這種由品牌名義舉辦的珠寶大賽水分很多,一般規格的她通常不會參加。
但梅羅德的作品她在大學時就認真研究過,很喜歡這種看似簡單卻蘊藏深厚氣韻的風格,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得出Merald旗下的某件作品是出自他本人之手還是其他設計師之手,說是個小粉絲也不為過。
後來得知他隱居時,明姒還失望了一陣子,從未想過能和他面對面地交流。
從另外一種層面上來說,這次決賽也是她反抗岑心雁干擾的一種嘗試,亦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明姒收拾妥當,路過客房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往裡瞄了一眼。
昨晚聽見梁現那句話,她整個都有點沒出息地渾身冒起粉色泡泡,一邊在心裡拼命警告自己別像個花痴少女似的不淡定,一邊又忍不住在腦海里仔細回想,恨不得原地變身列文虎克,緊緊捉住梁現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來尋找也喜歡她的佐證。
雖然理智告訴她,不太可能。
小時候兩人是真的互相看不順眼,一言不合就吵架的那種。
再長大一點,有些事不怎麼記得了,到高中兩人分進同一個班,還恰好做了同桌,交集就忽然多了很多。
那個時候,梁現這大少爺就喜歡先把她惹生氣了,再過來哄。
有時候是買支荔枝味的棒棒糖,有時候會給她講道題,有時候就是簡簡單單,帶著笑意的一句「不生氣了啊」。
少年人示好的方式多種多樣,隨意又漫不經心,也沒別的含義,大概因為她是他的髮小,她生氣了,他理所應當來哄。
就跟成昱那幫人看她不開心,也會變著法子逗她樂一個道理。
並不代表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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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姒,我倒大霉了。」
「我馬上就要跟組了,這次的女主居然是馮施如這個辣雞。嗚嗚嗚我剛參加完項目碰頭會,心態都崩了。」
「你說我可不可以準備點芥末油和辣椒水什麼的,會不會太惡毒了……」
傍晚,飛機準時抵達威尼斯機場。
雖然是多雨的十一月,不過明姒運氣算好,威尼斯今日天空蔚藍澄碧,紅彤彤的夕陽掛在天邊,視野里似乎能暈出彩虹色的光圈。
空氣冷冽清澈。
出了機場,風吹到身上還是有點冷,明姒裹了裹小風衣,將手包遞給酒店專員,高跟鞋踩上私家船舶。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其餘保鏢分散開,離得很遠。
接駁船晃晃悠悠地朝酒店所在的位置開去。
她勾下鼻樑上的墨鏡,重複,「馮施如?」
「對,」林奚珈點點頭,用手掩了下手機,「就是高中那會兒跟你媽告密、誣陷你校園/暴/力、勾引梁現,最後混不下去了轉學還一副受盡委屈模樣的那朵絕世白蓮。我跟你說她好像去整了個眼睛,還挺自然的,反正看著更楚楚可憐了。你們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見過了吧?」
這一連串的話,也不知哪個點最氣人。
明姒把墨鏡往桌面上隨手一放,「前陣子在酒會碰見過,品牌請她來唱了個歌。」
林奚珈驚異,「她還會唱歌?好聽嗎?」
明姒答得很乾脆,「沒聽。」
「那她沒找你搭個話什麼的?」
「沒理。」
林奚珈:「……」
是非常符合大小姐本人脾氣的回答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麼些年還是一點都沒變,巴不得牢牢地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吸引在身上。我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