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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歲歪著腦袋,想破頭也沒憋出半個字來。
攤上這麼個難伺候的大少爺,真的是太為難鳥了。
梁現上下打量了賀歲一眼,忽然挑了挑唇角。
他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一隻鳥籠,把賀歲放進去,讓它站在抓杆上。自己則拿著手機,開啟錄視頻模式,好整以暇地坐在旁邊。
賀歲不知道這位難伺候的大少爺又打算幹什麼,在籠子裡踱了幾圈沒想出來,索性放棄思考,習慣性地低下頭梳毛。
梁現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他這會兒特別像個幼稚的小男生,自己鬱悶了,就想欺負欺負別人。
於是把視頻發給明姒:「喜歡嗎」
明姒回了個問號。
梁現笑了一聲,有點找打地說:「給你看看」
等了幾分鐘,明姒沒回復。
梁現唇角笑意未退,略微坐直了點:「生氣了?」
打完這幾個字,點擊發送,卻跳出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梁現凝視幾秒,輕輕地「嘖」了一聲——
他被拉黑了。
第6章
明姒拉黑梁現之後,轉手就給林奚珈打去一個電話。
她以「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給我發個鳥」為開頭,嚇得林奚珈大驚失色還以為梁現不怕死地給明姒發了張黃/圖。
「他為什麼要給你發鸚鵡?」聽明白這個「鳥」不是那個「鳥」之後,林奚珈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她也看到那隻鸚鵡了。不過她不怎麼喜歡小動物,就沒太留意。
明姒很篤定:「肯定是因為我喜歡。」
「你覺得喜歡,他發給你看看……我覺得這邏輯貌似沒毛病?」林奚珈小心翼翼,冒死進言。
明姒登時從床上坐直,拍了下被子聲調都高了,「不是,他就是炫耀來的你知道嗎?他那個語氣一看就是!」
「那他可太幼稚了!」林奚珈立刻旗幟鮮明地站到了姐妹這邊,「他是小學生嗎怎麼這麼幼稚的行為都做得出來!」
語氣抑揚頓挫,飽含憤慨。
明姒聽出了她話里的揶揄,面無表情地說:「林奚珈,你不出道真可惜了。」
林奚珈哈哈大笑,笑完又一本正經道:「其實我覺得你倆都挺幼稚的,但又有種迷之萌點你知道吧。」
明姒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萌點?」
「同樣的事換個人,你大概理都不會理吧?但只要是梁現,你反應就特別大。而且你不覺得他半夜給你發鸚鵡,很耐人尋味嗎?男人才不會和自己沒興趣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也許你們這麼多年吵著吵著,無意中已經成為了對方生命中最特別的那個人……」林奚珈說著說著,忽然語氣變得有點兒興奮,「你等一下,我好像get到歡喜冤家的寫作思路了!」
那邊靜了片刻,迅速響起了敲鍵盤的聲音。
明姒:「……」
這個朋友沒法要了。
她掛了電話,又躺回床上。
林奚珈的長篇大論,在她的腦海里就剩下了一句話,「你們無意中已經成為了對方生命中最特別的一個人」。
仔細想想,這話也沒什麼毛病——都結了婚,當然是最特別的。
只不過套用到他們兩個身上,「特別」應該是個貶義詞前綴,後面可以任意添加「討厭」、「不對付」、「不想看見」等詞彙。
尤其是如今,多了這樣一層尷尬的關係,更不知道怎麼去相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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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你也去的話就太好了,」電話那邊,女孩子的聲音輕柔歡快,「那我們過兩天見咯?」
七月末,某個奢侈品牌要在平城舉辦時裝秀和私人晚宴。
明姒早早地收到品牌主管的邀請,接下去的幾天,微信上的邀約也接踵而至,更有知道她號碼直接打電話來的。
這群小姐妹的熱絡殷勤,明姒在出國前就見慣不驚,這會兒應對起來依然得心應手。
掛了電話,她斂起浮在唇邊的笑容,抬眼。
對面的藤編椅里,岑心雁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閒閒笑道:「等訂婚的消息放出去,你可能就要換手機號了。」
現在討好她的女孩就這麼多,要是知道她嫁給京弘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更不得了。
明姒托腮,露出一個笑容來,「你找我不會是說這個吧?」
半小時前,她接到岑心雁的電話,約她出去喝咖啡。
地址選在市中心一家鬧中取靜的會員制咖啡廳,院落中一株巨大的藍花楹,樹下竹台藤椅,風景秀致。
不過,和岑心雁一起,看景的興致是沒有的。
明姒只想知道她又有什麼安排。
「只是想找你喝個咖啡,聊聊天,」岑心雁放下銀色勺子,看著她,「明姒,你對我……是不是還有什麼看法?」
親生母女之間,聊這樣的話題其實尷尬又奇怪。
明姒不想交流,「沒有啊。」
「那我之前將SR珠寶的設計總監引薦給你,你為什麼拒絕?」岑心雁問。
明姒拿叉子戳著精緻的蛋糕,沒什麼誠意地說:「不想去。」
SR是港島那邊首屈一指的國際珠寶品牌,岑心雁倒是守信,明姒領證的第二天,就將設計總監的名片推給了她。
明明犧牲婚姻想要換的就是這樣的機會,但明姒的手指放在名片上許久,卻怎麼都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