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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國內著名慈善家俞耀德的私人拍賣晚會。俞老先生早年做航運起家,乘著東風建立起了龐大的商業帝/國,退居二線之後,便一心一意做起了慈善。
但在搞慈善的同時,他還有個十分接地氣的愛好——給人介紹對象。
他老人家不知怎的就把主意打到了梁現身上,近段時間,旁敲側擊了不知多少次。
偏偏聯姻的消息此時還得按著,不能如實答覆。
梁現帶她去,一來為了捧場,而也有婉拒之意。
聽完前因,明姒靠在寬大的座椅里,左手撐著右手手臂,托腮佯裝思考,「要我演戲,總得有出場費吧。」
梁現側眸看她,挑了下眉,「要多少?」
「那起碼也得七位數往上。」她開價不小。
反正只是路途無聊,隨口扯淡。
梁現上下打量她一眼,似乎在衡量她值不值這個價。
明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臂低低抱起,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幹什麼?」
如果她是一隻貓的話,這會兒毛應該都微微炸起來了。
從小到大就這樣,一點兒也不經逗。
梁現損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手指輕敲了下扶手盒,忽然笑了下,「號牌你拿著,看上什麼了自己拍。」
他說得輕鬆,眉目舒展,仿佛確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兒。路燈沿著車窗照進來,給他的側臉鍍了個淡淡的邊。
明姒收回視線,忽然有點興致缺缺,「算了。」
看得出來,剛才梁現是想要和她抬槓的,只是不知為何話鋒一轉,換了個台詞。
那一瞬間,明姒忽然冒出了個奇怪的想法。
梁現還是像小時候那樣,跟她針鋒相對比較好。
剛才那樣的對話,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沒了回應,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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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別墅的院子裡,早已停滿豪車。
在院中/共行的這一段路,無疑是社交的好時機。各界名流下了車,並不急於前行,一路談笑風生。
走至台階,不知誰低聲說了一句,「那是京弘的車。」
眾人聞言停下腳步,往院中望去。
一輛黑色加長版的賓利慕尚剎在紅毯前,兩側車燈明黃,亮得十分囂張。守在別墅前院的車童立即上前,拉開了一側的車門。
車童的黑色制服一晃而過,先出現眾人在視野里的,是一隻踩著紅色高跟鞋的腳。
鞋跟觸地的一霎那,白皙的腳背繃起了一瞬,而後眾人不約而同地感到眼前一亮——
黑色的細帶晚禮裙,披散的烏黑長髮,窈窕身段,杏紅的唇。
深沉的夜幕之下,她靜靜站立,就像是一副明亮的畫。
「那是……明姒!」有人低呼出聲。
話音剛落,又看見一名身形修長的男人自車後而來。
他們的目光似是不經意碰上,隨後,男人略微低了低手臂,明姒順勢輕挽,兩人一道邁步走來。
有人認出那男人,更是驚異不已,「梁家那位大少爺?他們怎麼一起來了?」
不容將疑問細細嚼碎咽下,早已有人迎上去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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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耀德雖然已年過六旬,不過身子骨依然硬朗,說起話來,聲如洪鐘。
他看著梁現,半是遺憾,半是欣慰,「怪不得每次都推脫,原來你早已有心儀的對象。我這個媒人看來是當不成了。」
梁現站在中庭,聞言低眸看了明姒一眼,抬起頭來時笑了,「只是一起長大的玩伴。」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語調刻意壓得曖/昧,剛才看過來那一眼,眼梢掛著的笑意簡直快浪上天——反正不瞎都看得出他們倆有點什麼。
明姒端著甜美的微笑,心裡卻對梁現戲精學院優秀畢業生的身份有了更確切的肯定。
俞耀德只當是年輕人羞於承認,笑著擺了擺手。
他細細端詳著明姒,又搖頭嘆氣,「你啊,眼光這麼高,我估計介紹了你也看不上。」
就在這時,有位夫人緩步走來。
她耳朵上戴著祖母綠套銀的耳環,項鍊與耳環相得益彰,很襯今晚的禮裙。
因為保養得當,看不出確切年齡,身材已經有些發福,不過儀態依舊端莊優雅。
「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俞老先生對明姒道。
「俞夫人好。」明姒笑得甜美。
俞夫人笑著點頭,眼角攀上些許細紋。她的視線在明姒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忽然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明姒微微一怔,還來不及細細回憶,便聽她驚喜道:「想起來了。去年在倫敦,珠寶專業的畢業個展。」
CSM的高級珠寶設計,本科加研究生也不過五年。明姒去年六月畢業,畢設作品被選入學校的優秀作品展,在會展中心展出。
她記得當天來的人絡繹不絕,有同校的學生,特意飛來捧場的小姐妹,遞橄欖枝的珠寶公司……也有被熱鬧吸引進來的普通遊客。
俞夫人,大概是最後一種?
「當時我恰好在藝術大學拜訪一位老朋友,聽說有場高級珠寶的畢業展會,便興沖沖地過去看了。」俞夫人始終笑眯眯的,「後來,我們在咖啡廳見了一面。」
明姒想起來了。
的確是有那麼一位女士,看了她的作品之後,當天便聯繫到她,問她能否幫忙改一串項鍊,還開出了無比豐厚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