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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戰鬥?」葛朗台沒有聽明白。
歐也妮笑的更歡快了:「不錯,真正的戰鬥。等一會兒到家之後,我會向您展示自己的戰果的,那是一個驚喜。」
驚喜這個詞一出現,兩個人都想起了第一個驚喜帶來的災難,歐也妮別過眼睛望向窗外,葛朗台也難得的沉默下來,直到馬車駛進貝爾坦街。
高大的府邸一看就重新粉刷過,在陽光下看上去雄偉氣派,兩個高大的門童見馬車駛來,已經站到高高的台階下面,等著迎接主人。
看著腳下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台階,葛朗台迅速計算這樣的大理石,要多少捆牧草才能換得回來,馬車上短暫的傷懷離他而去,氣憤再次支配了他的情緒。
雕花的厚重橡木門被門童推開,一點兒響聲都沒有傳來。葛朗台盯上了過道垂吊的水晶燭台,恨恨的看了歐也妮一眼——哪怕他還不知道水晶燭台的價格,腳下厚實的地毯已經說明,與之相配的燭台,一定價值不菲。
一路走到客廳,葛朗台眼裡掠過油畫、寬敞的玻璃窗、天鵝絨窗簾還有向他行禮的女傭與廚娘,他的呼吸開始急促,眼睛開始充血,恨不得馬上找人把這些東西與人都賣掉,換成金幣放進自己的索漠老宅的秘密金庫里。
「好了小姐,」坐進寬大的沙發上,葛朗台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身體得到放鬆,反而帶著不耐煩的口氣,向歐也妮低吼:「把你的事兒都告訴我吧,我等不及了。」
泰伊古太太向女傭擺了擺手,連咖啡都截了下來,帶著人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客廳里只剩下父女兩個。
葛朗台的胸口起伏著,一直注視著好整以暇的歐也妮:「難道你不應該向你的父親報一下帳嗎?」
帳自然是要報的,不過歐也也妮並不想按著葛朗台的節奏來:「爸爸,您不休息一下嗎,還是先喝杯咖啡吧。」說著想替葛朗台拿咖啡,才發現艾莉米剛才走的太匆忙,沒把咖啡留下。
來到巴黎,屢屢讓別人尷尬的歐也妮,總算嘗到了尷尬的味道。她不好意思的重新叫艾米莉送來咖啡,葛朗台一直虎視眈眈的只想知道帳目。
歐也妮不得不提醒他:「爸爸,我們是有協議的,不管我如何花錢,您都不能有意見。」
第25章
「奶奶的錘子。」忍了一路的葛朗台終於爆粗口了:「小姐,我看到了什麼?我在索漠吃粗麵包的時候,你在巴黎花天酒地,卻不讓我有意見?拿農一個人能做的事兒,你用三個人來做,那些人吃的比拿農多幾倍!你還想讓我閉嘴?小姐,別忘了你在花誰的錢。」
「我花的是自己的錢。」歐也妮坐直了身子,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去接這個吝嗇鬼:「您應該記得,我每年有十萬法郎的支配權。而且,還有您每年公債收益的使用權。」
「你覺得我不知道巴黎的開銷,就可以蒙上我的眼睛是嗎,小姐?」葛朗台諷刺的笑了一聲:「很遺憾,這座府邸是我的,這府邸里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有處置的權利。」
「明天,不,一會兒,我就去找格拉桑,讓他替我找到買家,把你這些不中用的鏡子、沙發、窗簾還有地毯,統統都賣掉。我可不允許自己沒死的時候,別人就把手伸進我的錢袋子裡。」葛朗台見歐也妮絲毫沒有以前聽到自己一發火,就露出害怕的表情,出言威脅她。
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不管是誰也別想攔住他。
自己在十九世紀從各處搜羅來這些東西,花了多少的金錢、人力,你說要賣就給賣了?做夢。
歐也妮抬眼看了火冒三丈的葛朗台一眼,連點驚慌的表情都不給他。
她的身子向後靠了靠,儘量放鬆下來,剛叫人送上一來的咖啡仍端在手裡,還有心情重新欣賞了一下出產自摩洛哥的陶瓷花樣。
欣賞完了,歐也妮才輕輕問葛朗台:「爸爸,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下房子裡東西的價格。」
暴跳的葛朗台好象被人按了關閉鍵,不解的看著歐也妮,想不通這個女兒是真傻還是假傻,自己要賣她的東西,她還告訴自己東西的價格。難道是怕自己不知道價格,賣虧了?
等歐也妮把東西的價格一一報出來,葛朗台用自己生意人的頭腦飛快的相加之後,已經明白了歐也妮報價的意思: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價值超過了十五萬法郎——其中還沒包括泰伊古太太的賭債——遠遠超過了歐也妮從索漠帶來的錢數。
可是府邸還在正常運轉,傭人們一個個看起來十分順從,不象是被拖欠工錢的樣子。
這讓精明的葛朗台坐的安穩了些,臉色雖然還不好看,說話的聲音里已經沒有那麼大的火氣了:「難道你把房子給抵押了?」
真不愧是精於算計的葛朗台,一下子就想到了歐也妮可能得到錢的途徑。歐也妮並不因為葛朗台猜到有什麼心虛,反而上樓把自己還剩下的鑽石拿出來給他看:「我的確抵押了房子,可是我手裡還有鑽石。」
「這些鑽石,最多也就值到三萬法郎。」葛朗台不屑的向歐也妮說:「再說除了讓你出風頭,這些鑽石還有什麼意義?」
歐也妮不得不佩服葛朗台的眼光,她向精明而眼光獨到的葛朗台致敬:「您說的沒錯,我買鑽石一共用去五萬法郎,」見葛朗台又要跳腳,他自己跳的不累歐也妮看的也累了,連忙安撫的向他道:「擺在你面前的鑽石,只占我買的三分之一。至於另外三分之二,我已經抵押給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