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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埃哥先生,您應該知道,一個普通的法國人,是不可能被法王晉封的,所以我的父親,是有一些財產的。而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現在已經擁有了處置一些財產的自由。我想這些財產,足夠支持您進入立憲內閣了。」
真是一個坦誠的女子。里埃哥沒有與女性打過幾回交道,有限的經驗告訴他,小姐們與男子交往,都是盼望著從中得到回報的。現在,眼前的歐也妮小姐說,她要幫助自己?
「小姐,您想過沒有,您這樣坦陳您的財務情況,我完全可以劫持您,然後向您的父親討要贖金。畢竟您也說了,歷任法王,都沒有放棄對西班牙的壓榨,西班牙人民對法國人,並沒有什麼美好的感情。」里埃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了這樣的話,他就想從那張一直鎮定的臉上,看到慌亂和心虛。
一個女人,哪裡來的底氣,敢於這樣對一個帶領一千五百機動縱隊的指揮官說話!他帶著機動縱隊,所過之處的領主先生們,一個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歐也妮突然笑了,哪怕屋裡燭光暗淡,還是燦爛無比:「里埃哥先生,我們頭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您是一位真正的紳士。」
「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看到的只有自己眼前的利益。可也有很少幾個人,他們視民眾的利益高於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榮譽可以放棄生命。您,里埃哥先生,就是這樣的人。」歐也妮為怕對方不相信,重重點頭強調自己說的是真話。
聽上去真真的。
里埃哥心裡很是激盪,他覺得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那麼一些人把自己的事跡散播了出去,要不然這位巴黎來的男爵小姐,怎麼會如此了解自己?!
可是自己剛才還威脅了如此看重自己的女士。里埃哥恨不得拍一下桌子,又怕嚇著了對面的兩位女士,只好站起來鄭重的向歐也妮躬身:「很抱歉,剛才我話語的不當,給您帶來了驚嚇。」
歐也妮搖頭:「正因為您是一位紳士,才提醒我不是嗎?」說完,她請里埃哥的衛兵,到車上把自己的行李箱搬進屋子,並親手打開,從箱子的夾層里在掏出了沉甸甸的金塊。
「先生,這是十公斤的黃金,我想有了它們,您進入立憲內閣不是什麼難題。」說完,黃金已經推到了里埃哥的面前。隨著金塊的推動,桌子發出了吱嘎的響聲。
不用驗看,里埃哥就可以確定金子的成色達到了二十四K。只是該不該收,他還無法下定決心。
「里埃哥先生,我只想要一個小小的承諾。」歐也妮繼續蠱惑:「我現在是巴黎紐沁根銀行的合伙人,紐沁根銀行在馬德里設有辦事處。如果您進入立憲內閣的話,為紐沁根銀行的辦事處行一些方便,就可以了。」
相比於進入立憲內閣,進而左右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只是給一個國外銀行辦事處行些方便,里埃哥覺得更容易辦到。而歐也妮的最終立腳點,其實也是這個。
漫天要過價之後,買方發現自己只要付出離地三尺的價格,更容易接受。
第47章
比如現在的里埃哥,被歐也妮用話釘到民眾大義、拯救者的角色里出不來,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按著歐也妮所說進入立憲內閣,似乎成為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里埃哥進入不了立憲內閣,甚至連給紐沁根銀行辦事處行方便都不必做到,眼前的十公斤黃金,好象也不能拿。
最終滿懷大義的里埃哥,接受了來自異國的捐贈,給出自己一旦進入立憲內閣,將來儘量會給紐沁根銀行馬德里辦事處行方便的承諾。
然後,他不得不慚愧的向歐也妮和泰伊古太太致歉,因為他的原因,兩位女士今天無法趕到馬德里,只能跟他和機動縱隊的士兵一樣,在這樣簡陋的環境裡將就一下。
出於紳士的本能,唯一的兩個房間,就由兩位女士居住,里埃哥本人將與他的機動縱隊一起,住進帳篷里。
泰伊古太太等到里埃哥從外替兩人帶上房門,又停了一會兒,才拍著胸脯說:「小姐,您真是太冒險了,也太輕信人了。」那個人說他是什麼里埃哥就是嗎?
給出的是十公斤黃金,不是十個金幣,小姐究竟知不知道?!
見歐也妮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泰伊古太太只好往好處想,那就是十公斤黃金的付出,看來還是有作用的,不管那個人是不是里埃哥,至少自己與歐也妮,看起來暫時是安全的。
暫時的安全不是完全安全,泰伊古太太小心問:「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回巴黎了吧?」來的路上已經走了四天,回去還要走四天,加起來八天的行程,回巴黎後還得想法子說得讓人相信。
歐也妮這次有了反應:「不,明天我們繼續前往馬德里。」
泰伊古太太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是已經跟那個裡埃哥談好條件了,還去馬德里做什麼?
不用問出口,小姐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泰伊古太太除了再次下定決心,以後不再跟小姐出門外,找不到任何補救的辦法。
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馬車已經搖搖晃晃的前行,回頭看時,還是一座連柵欄都沒有的房子周圍,連一個士兵都看不到。
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泰伊古太太一直抿著嘴,一聲不吭地抗拒必須要去馬德里的事實。歐也妮在心裡謀劃著名到馬德里該見什麼人,見了人之後該開出什麼樣的條件,顧不得安撫她的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