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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尚書對陳郎中還是了解的,這才是個真正膽小怕事之人,諒他也不會出言挑唆。再說這位郎中自己就是四品官,真挑唆著也得列入考核,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嘛。
「放心吧。」趙尚書安慰道:「老兄的為人,本官還是略知一二的。此事只怕是鼎國公早有打算,不過是今日藉機提出來了。」這個鍋還是國公爺你自己背吧,我們身小力薄承擔不起呀。
不管承擔得了承擔不了,人家賈赦可是說過明天等著結果呢。怎麼辦,開會吧。所以有史以來,吏部第一次在京察還沒開始,郎中以上人員就開起了會。還是一直開到了半夜,讓六部之人都暗暗提心,這吏部想做什麼?
賈赦知道吏部想幹什麼,不過他不會出席人家的內部會議就是。已經下了決心,那些人討論成什麼樣,能改變他老人家的決定嗎?笑話。
再說,這兩天惜春小定已經過了,他還沒來得及了解了解情況呢,為了公事不管孩子,還真不是他的作風。這不,晚飯一過,他就直接開口問上了:「惜春小定的事兒還順利?」
邢夫人先表示滿意:「是大長公主長媳親自上門下的定,說是沈松總是在長公主跟前長大的,他們理當出面。」
就是說,人家公主府還是認這個外甥的,這不連藉口都給找好了。賈赦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要真的讓陳冗媳婦出面,才真叫不好看。
「惜春,日後對人家要做長輩相敬。」賈赦就囑咐起來。
惜春當日說出什麼把禮法上的事兒做實了,也不過是擔心人家用此拿捏自己。現在都主動示好了,看來與沈松的關係還不錯,她自然知道輕重,忍了羞,小聲應是。
孫苑也道:「下定用的大雁,竟是活的。說是沈副史親自在入秋時獵的呢。」臉上的打趣十分明顯。入秋的時候,家裡剛開始準備出孝的事兒,人家就已經把大雁都準備好了,那是勢在必得的節奏呀。
惜春只躲在邢夫人身後,裝聽不出來。賈赦關心的又是另一個問題:「小定的東西可還好?」除了大雁還有別的呢。別說什麼用錢衡量庸俗的話,既然已經定下,那錢也是檢驗人家對惜春是否重視的一方面不是。
邢夫人就更滿意:「色色都是上好的。聽說並沒有用沈松操心,都是長公主在時就已經替他預備出來的。不過是有些東西不時新了,人家重新換了一些。」
能想著幫著預備親事,可見朝陽大長公主對這外孫是真心疼愛,那位舅母能想著替換了不時新的東西,也算是盡責。賈赦就衝著邢夫人點了點頭:「你看,好人還是有好報吧。你對著玉兒盡心盡力,這不自己侄女也就得了個盡心的舅母。」
邢夫人對賈赦時不常的誇獎,現在已經有了免疫力了好不,只和他們商量正事:「納吉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等結果一送過來,可就該納徵了。」
此事本不該惜春與巧姐兒在場了。只是從聰聰啟蒙後,許多事情,賈赦都把他帶到身邊。聽不懂不要緊,只要知道事情的流程也好。賈璉與孫苑對此都沒有意見,聰聰是嫡長孫,賈赦如此看重,正是世家培養家主之道。
可是巧姐兒有意見呀——我可是姐姐,怎麼他能聽我就不能聽?正是讓皇后教得女權意識覺醒的時候,那叫一個據理力爭,那叫一個得理不讓人。賈赦覺得沒什麼,孫苑再覺得不合規矩也無用。反正巧姐兒都知道了,惜春離知道還遠?那還不如大家一起聽吧,反正也是惜春自己的事兒。
「納就納唄,她父親不是已經把銀子送過來了?你帶胡氏收拾了這麼多天,大體的數總出來了。」賈赦奇怪邢夫人竟提這個。
邢夫人就有些為難地看了惜春一眼:「上次老爺你不是將沈松給你的東西帶進來了?那是放到人家的聘禮里,還是放到咱們的嫁妝里?」
還真是個問題。看那日沈松將東西直接交過來的輕鬆樣,不是個愁聘禮的。那就是說他自己知道,長公主給他準備的東西,足夠支撐起臉面。可是惜春的嫁妝如今已經比起邢岫煙時也不差什麼,要是再把沈松拿出來的東西放進去,可就讓人家大長公主府的當家主母為難了。
「還是惜春自己收著吧,只當是壓箱銀子好了。」賈赦覺得只能如此處理,要不即對不住沈松早早交出私房的一片心意,也對不住到去世還一心為外孫打算的大長公主。
孫苑聽和得那叫羨慕呀,怎麼夫家的小姑子人人都這樣好命,碰上一個,一個把自己的私房交出來,碰上一個,還是如此。再看看賈璉,知道他自己手裡是有錢的。可是個大男人,沒有一點私房,遇到事了還真的向媳婦伸手不成?
孫苑至此連嫉妒都沒有了。她太明白了,比起自己國公夫人的位置,那點錢又算得了什麼。沒見公公現在有事總是叫自己的長子跟著,那是把兒子做下任家主在培養。
女人,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兒子才是最重要的。兒子的地位穩固,那就是她自己的地位穩固。孫苑臉上露出安然的笑容。
第266章
事實證明, 人家吏部不是加了一天的班,而是整整三天。
頭一天,自然討論的是上不上報的問題。不是沒有人提出, 四品以上的官員怎麼就沒有考核了, 不是還有一個自述呢嘛?可是這個直接就讓趙尚書給否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和誰玩聊齋, 自述那東西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