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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兒從有了龍鳳胎弟弟妹妹後,一下子找到了自己長姐的位置,覺得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再做不出抱著脖子不撒手的動作,為這事賈赦還曾經遺憾地與邢夫人吐槽過。可是她做不出,不代表所有人做不出。
比如得了她真傳的聰聰。
只見聰聰蹭到賈赦身前,先是拉著人的褲子不放手,見人沒有什麼反感,就開始自己的爬山之旅。只是他人小手短,著力點又太少,只見他在賈赦身上蠕動,半點進展也沒有。
「祖父。」聰聰不幹了,怎麼這麼長時間,祖父還不抱起自己。卻不想他肉肉的小身子,左一扭右一扭,看得屋裡的人都在樂,賈赦也想多看一會。
一定是祖父在莊子裡面呆的時間太長,有了別的孩子得了祖父的喜歡,於是才不喜歡聰聰了。這,就是聰聰的想法,於是他傷心了,難過了,眩然欲泣了。伴著難過,動作也停了,只抬頭看著賈赦:「祖父喜歡上誰了?」
神展開!就算平日賈赦腦洞就不小,也跟不上一個一歲多孩子的節奏,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看在聰聰眼裡,就是祖父是心虛了,他說中了祖父的心事。
哭聲,停不下來的哭聲,在榮禧堂里迴響:「祖父不喜歡我了,祖父喜歡別的孩子,祖父在莊子裡有了別的孩子。」所有的擔心,都在這哭聲里夾雜而出。
邢夫人懵,賈璉夫妻懵,所有人都在蒙圈中。巧姐兒看不下去,上前拍拍聰聰:「誰和你說祖父有了別的孩子?」
聰聰見姐姐出馬,覺得自己找到了同盟:「祖父都不抱我,祖父不喜歡我了。一定是在莊子上有了別的孩子。」奪了我的寵。
巧姐兒對這個弟弟要說的話,從來只聽一個字就能明白一半:「祖父剛從莊子上回來,就去見了那個老太太,就是嚇唬你的那個哦。所以祖父也被她嚇著了,才沒抱你。莊子裡沒有別的孩子。」
明明剛嚇了賈母一跳的賈赦,卻覺得巧姐兒說得再有道理不過,至於別的人,只要現在聰聰不再哭他們已經念佛了。於是聰聰被巧姐兒治癒了,賈赦又被聰聰治癒了,大家被賈赦治癒了。至於賈母,管她能不能被治癒。
接下來的幾天,賈赦天天呆在家裡哄孩子。偶爾進宮,向太上皇普及一下他那個水泥路的進度,再展望一下全國處處鋪上水泥路的美好未來。
皇帝倒是想抓他的差,只是現在的賈赦已經學精了,他寧可起得稍早一些,等皇帝上早朝的時候進宮,回家再補覺,也不會為了多睡一會,讓皇帝抓住。
天天上早朝的日子,他過得夠夠的了,可不想再過一次。
直到中秋前的兩天,門上送來了一張南安王府的拜帖,才讓賈赦不得不再次在皇帝早朝後進宮,目標還直指養心殿。
見他過來,小梁子急忙親自去向皇帝通報:「皇上,鼎國公求見。」
皇帝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今天到養心殿來了?」
這個小梁子不清楚,他沒法回答。
賈赦進殿後,把拜帖遞給皇帝,一看上面的名字,皇帝也有些吃驚:「你見過人了?」
賈赦點點頭:「見過了。」總得先套套人家的底。
皇帝就問:「那你覺得如何?」
賈赦對這個南安世子的印象比他老子好得多,雖然現實里他也沒見過南安郡王,可是書里那個敗軍之將,實在讓人難有好印象:「看起來要比南安郡王靠譜。」
對這個答案,皇帝還是滿意的。畢竟他已經起了要收服南安的心思,有一個靠譜繼承人的南安,比有一個心大繼承人的南安,更值得收服。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好了。」皇帝說得無比輕鬆。
怎麼就交給自己了,賈赦想不干,可是皇帝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要不是你,要不就是念恩,你自己想。」
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不講理吧:「你怎麼就知道可著我們一家人坑呢?你那些百官呢,那些用嘴皮子吃飯的翰林們、御史們呢?不都是大才之士嗎,不是都有識人之明嗎?讓他們去呀。」
別問賈赦為何對這兩個地方的人下嘴,實在是從賈琮進了國子監,這兩處的人就沒少用此彈賅賈赦,仿佛賈琮去國子監用的是他們家的名額似的。
就算是賈赦回城裡住的時候少些,賈琮也不用這事兒來讓他煩心,可是還有個時先生呢。時先生自己現在已經到兵部任職,認識他的人不少,可是知道他與賈琮師生關係的人不多。就有人用這些早朝上的八卦來與時先生套近乎。
沒錯,其實大家都不把這樣的彈賅當回事,不過是看成一段八卦。要不是主角是風頭正盛的鼎國公,怕是連當八卦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時先生是一個護短的人,是一個記仇的人,是一個雖然上不了早朝,卻有上早朝盟友的人。這個盟友不光強大,還與賈琮的關係比他還親近,時先生能放過?
賈赦也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可是皇帝給了他現成的機會,不用用也太說不過去:「天天吃著俸祿,拿著冰敬碳敬,就知道找一個孩子的事兒?幸虧我家孩子是個心胸寬闊的,要是一般的孩子,還不得讓他們給說得沒臉出門。」
皇帝對那些天天到處找別人茬的御史也不感冒,可是人家自古都有風聞奏事的權利。也就是原來彈賅過賈赦的那個王御史自己讓人滅了口,要不皇帝也只能罷了人家的官了事,還算是處理得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