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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水泥路之力,迎春回門時間大大提前,大家相互拜年後,又一起陪了邢夫人到張府,算是邢夫人也回了娘家。
張府準備得十分隆重,只當真是自家閨女回門一般。邢夫人與三個女孩一進二門,張大太太帶著媳婦們早就迎了過來:「妹妹怎麼這時才到,母親已經念了幾回了。」
邢夫人就讓出迎春來:「這不是等著她。我們老爺嫂子還不知道,又記掛著閨女,又放不下老太太,定是要人會齊了才肯出門。」
張大太太就是一樂,對身後的媳婦道:「快扶著你妹妹些,如今她可是金貴人。」
進屋給張老太太見了禮後,老太太也只叫迎春快坐:「唉,幸虧姑爺不在,我才敢說這個話。要是這一胎是個女孩,才如了我的心。」
張大太太說笑道:「老太太可小聲些吧。一會國公就帶著姑爺來了。」
可不是賈赦已經帶著賈琮等進來給老太太拜年。張老太太才不管李靖做何想:「就是姑爺怪我,我也要說。咱們家的女孩,實在太過金貴,迎春這一輩只她一個。幾個孫媳婦開枝散葉也是好的,可是怎麼就都是小子?現在迎春有了,我可不就只她這一個盼望。」
聽老人家說得不象,賈赦忙想岔開話題:「看母親說的,今年抱不上重孫女,明年定能抱上。璉兒家不就現成的兩個在那裡。」
老太太一想可不是,忙自失一笑:「我精神也越發短了,今日巧姐兒與她母親一起回孫家,沒在跟前竟把她姐妹忘記了。好在她不在跟前,要不可有得官司打了。」
一屋人自然都笑 ,李靖心裡咋舌,人人家裡盼男孫,只張家盼著女孩。可是也怪,張通這一輩,加上下一輩,竟生一個是男孫,再生一個還是男孫。也不知道迎春這一胎是男是女。反正不管是什麼,總是自己的骨血,真如老丈人一樣,將女兒養得嬌嫩又懂禮,似乎也不錯。
再到張老太爺的書房,賈赦就對著張清問道:「我看母親怎麼象是精神真不大足的樣子。」
張清也是一臉無奈:「年前就小病了一場,好不容易才轉了過來。母親怕你事兒多,總不許告訴你。只是聽太醫的話,怕是還得多加意保養才好。要不通兒與你那侄女的婚事,怎麼定得那麼靠前。」
可不是,三月十八是黛玉大婚,邢岫煙的日子就定在了五月十六,中間連兩個月都沒隔上。就說張家不是如此之人,竟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家留下。原來也是擔心老太太的身子。
賈赦只好囑咐張清:「要是母親再有個頭痛腦熱,千萬和我說上一聲。就是我在一邊說上幾個笑話,也好讓老人家寬一寬心。」張清答應了不提。
等從張家回來,賈赦再次扣下迎春不放,只說他們二人都年輕,不懂養胎之事,孫苑卻是熟手,由她好生給妹妹傳授一下經驗。
好在這一次連李靖也讓他抓了勞力,與平郡王一起,吃住在鼎國公府里,要求務於皇帝開筆前,做出一份書院的計劃書出來。
賈琮聽得二人差事,也要插上一腳。他有時先生這個外援可以隨時請教,加入後平郡王與李靖都覺得輕鬆不少,識貨地拉著人不放。
等賈赦發現,賈琮對機械之事竟十分感興趣不說,動手能力十分之強,立刻殺到時先生居住的客院。
當時時先生正與賈敬對奕,正為著一個字的去處搖擺不定,低頭不語。賈赦能管觀棋不語那一套,他乾脆語不驚人語不休:「琮兒我要自己留著,不給你了。」
時先生還是不抬頭,嘴上只道:「言而無信。」
氣得賈赦伸手亂了棋局,嘴裡還說:「好好的孩子,讓你教成了什麼。現在我沒什麼事,我自己來教。」
讓他擾了棋局,時先生並不惱,蓋因此時他已處下風。只是賈赦質疑他教育出來的賈琮,卻不能忍:「我教的怎麼了?是心計差了,還是在國子監排名靠後了?」
當然不是,賈赦也不過想趁時先生下棋無暇兼顧,詐人一下,卻不想反幫了時先生的忙,沒見賈敬眼睛都快能殺人了。
「我不管那些,反正是我兒子,我要自己教他。」決定放賴,對賈赦一點壓力也沒有。
時先生就不屑地問:「你教?教什麼,就教他們連個書院的章程都寫不出來?」
賈敬頭點得如小雞啄米,賈赦目瞪口呆。誰能想到那兩個那麼笨,一個章程,寫了三天才在賈琮的幫助下完成,可不就讓時先生拿了個正著。
蔫吧了的賈赦,還是不死心:「我看琮兒也不是學文的料子。」
時先生就恨鐵不成鋼:「你自己想想,當初為什麼把琮兒交到我手裡,再來和我說這個話。」
可不是,賈赦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琮兒與平郡王又有不同,將來他是要自己頂起一個家的人,不是平郡王已經家業俱備。自己這些天只想著如何找些好苗子,倒把這事兒給忽視了。
時先生還是不放過他,以賈敬做比:「你看看你堂兄,可是想著俗務之人,現在還不是讓你抓住不放?還不是為了重新讓他那一支立起來。那個賈薔,也是如此。所以你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琮兒身上。好好的孩子,又格外孝順,自然你說什麼他聽什麼。可是你總得為他將來想想。」
賈赦更蔫,灰溜溜地出了客院。也無心再想什麼書院之事,生怕自己再被時先生扣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