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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實在是憋屈。就算是賈母在二房生活的並不如意,也沒這麼憋屈過。她看著邢夫人,又看看一屋子為邢夫人擔憂的人,曾幾何時,這些人該擔心的還是自己,一口真氣就是一泄。
賈母也暈了過去。在看望自己最不得意的兒媳婦的時候,暈了。
諷刺不,人人都覺得諷刺。可也不能不管這個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只好又分出人手,將賈母架回榮慶堂。孫苑看著迎春姐妹,就要自己前去給賈母侍疾。
「嫂子。」黛玉攔下孫苑:「這裡哪兒能離得開你。還是我去吧。老太太的脾氣我也知道兩分,不會委屈了老太太。」
黛玉的確是給賈母侍疾的最好人選了。一是她如今品級最高,給賈母侍疾沒人能挑得出府里的不是。再就是賈母原來說是最疼黛玉,三春姐妹都要靠後,也不怕她不熟悉賈母的喜好。
「那就只能辛苦妹妹了。祖母那裡,還請醒後妹妹為我解釋一二。」孫苑領了黛玉的好意。
第189章
賈赦不知道現實里他府中又亂成了一團, 他的好母親也已經被賈璉重新接回府中奉養。
他什麼也不知道,只是集中了自己的精神,一刻也不敢放鬆。因為, 此時的他正在與警幻較勁。
沒錯, 就是警幻,那個一手炮製了情天孽海的所謂仙子, 所有紅樓女兒悲劇的始作俑者。一個以女兒悲聲為修煉資源的地仙。
那日本是原主執念將要消散之時,為了感謝賈赦為他達成心愿, 更是看透了賈政與賈珍的嘴臉, 就將賈赦拘進腦海表示感謝。
至於正撞上了賈政與賈珍兩個倒霉蛋來拜見賈赦, 只能說原主也有他自己的惡趣味——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讓他們也吃點苦頭。反正他還記得,上次自己困住賈赦時, 在場的人可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不想執念與賈赦道完了別,就要消散無蹤時,賈赦卻發現自己還是無處可去——找不到清醒的路了。四周如濃霧般白茫茫一片,軟倒是軟和, 可就是走來走去總走不出這份茫然。
執念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只悄悄蟄伏在一旁,想著看自己能不能給這個幫了自己的人, 也幫上點小忙,算是還了他的人情。何況還是自己先拘人至此,此時自己要是先走,不用別人, 自己就瞧不起自己。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賈赦,還能不知道有人搗鬼?他本以為還是原主執念,大聲罵道:「難怪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如此言而無信的小人,活該死了也無處安身。」執念聽了心裡暗罵搞事之人,倒沒有責怪賈赦的意思。
聽他罵得新巧,就有一道輕輕地女聲傳出笑意:「你即知人家死了無處安身,何不將這身體還了人家?」
你說得多省事似的,把身體還了他,我怎麼辦?賈赦就問:「何方妖孽,在這朗朗乾坤搬弄是非?不知天道面前,哪有你等宵小藏身之地?」
那女聲道:「我本是放春山遣香洞警幻仙姑,觀你這遊魂擾亂天機,破人命數,特來接引你回去。」
竟是警幻。就是平日不作回事,賈赦也一直知道自己改了迎春等人命運,這女人定會來找場子。多少同人小說都是這麼寫的不是。不想她倒與執念聯了手。賈赦心中暗自警惕,嘴上卻不容情。
「不過是借了執念之手,才能做點中情的跳樑小丑。想我貴為國公,得皇帝親封,就是得了天道認可。你們一個是小小執念,風一吹就散的東西。一個不過是妖言惑眾,自封的小仙,能柰本國公何?」
可憐中槍的執念只能自己畫圈圈詛咒警幻。這次執念把警幻給恨上了。他從來不知道警幻這麼個人物,何來與其聯手一說?不過是警幻善抓時機罷了。
自那日跛足道人與癩頭和尚遠遁,各自躲起來修行,警幻對這平行世界控制就不大靈便。她又一向自大,自認自己手中有了各人命冊,也不時時關注,只坐等各人隨命冊完結命運後,自己坐收收取功德就是。
不想按命冊所記載,已經該是回歸時候的金釧,卻並未歸來,這才讓她心生疑竇。少不得掐指一算,才知竟有大部分冊中之人命運已改。
這還了得?想她好不容易才得了這放春山,正是要借這一干薄命之草木之仙下界,收取功德,增加自己的修為,若各人改命,不光功德收不到,說不得那些草木之仙能否順利歸位都是問題。
這是不可原諒的錯誤。需知天下能成仙者,草木最難,最是要道心堅定才行,所以凡得修成人身的草木仙,都有人格外關注。一旦修行有成,說不得就有大能之士收於門牆。一下子少了這些草木之仙,就是天庭也要追究一番,原來已經看好收徒人選的大能,更是不會放過警幻。
所以警幻必須找出這個破壞了她計劃之人,不光要嚴懲,更是要將此人灰飛煙滅,以警示後人。等她算出是賈赦之後,就一直找機會動手。
只是賈赦與皇家往來親密,不在京中那幾年,又總有皇帝賜的物件伴身,而龍氣對她傷害極大,她一直沒有動手的機會。
這次執念先引賈赦入腦海,正是警幻期盼已久的下手良機,又豈會錯過?困住賈赦之魂,讓他不得清醒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她就會讓賈赦生生餓死,不可謂不狠毒。
賈赦不知她的計劃,卻知她來者不善:「仙子?視人命如草芥、擺布他人命運以自享,怎配仙子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