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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平郡王無話,賈赦問他:「你可有自己府里庫房的單子?」平郡王前段時間見多了賈蓉如何哄騙賈珍和王夫人,心中也曾暗自思量自己府里可有人糊弄自己,讓人拿來府中的庫房單子和帳冊自己閒時看看。現在給賈赦找出來倒是便宜。賈赦見此不由一笑,對著忠順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的確有理。」平郡王自己臉倒紅了。
因賈赦帶來的人手足夠,那些人多是原來詹事府老人子孫,辦事利落家學淵源,不多時就陸續回來。帶回來的東西琳琅滿目,都是一眼看去不該出現在下人屋裡的,細帳還沒查就搜出了近十萬的財物,讓平郡王覺得被下了面子的同時,看賈赦如神人,親近之餘又加了三分畏懼,覺得他到昨天才揭了自己,是給自己留了多大的面子。
賈赦豈能不知道他想什麼,對他道:「原來你和當今與皇后一起時,這些人是不敢欺滿的,有也是小打小鬧。可是你一封郡王,家中沒了長輩做主,自己又沒經過這些,這起子小人可不就因為你不懂一點一點欺上來了。」
又對著忠順吼道:「他一個小孩子不知道這些,你們也不知道給他幾個可靠的人?讓他一個身份敏感的郡王叫小人包圍著,真讓人引到邪路上,看誰頭痛去。」
第56章
上回賈赦說到平郡王被小人包圍, 也有影射當年太子之事的意思。
忠順忍不住反駁道:「那長吏何嘗不是四哥當年得用之人。」
賈赦不以為然地說:「人心易變都沒聽過?他一個沒了爹的孩子,哪個不以為他不過是個閒散王爺,跟著他哪有跟著皇帝有前途, 會對他忠心才怪。」
一句話說得忠順啞口無言。賈赦越想越生氣, 雖然是自己貼上來的便宜兒子,也沒有這麼讓人欺負的, 一拉平郡王的手,對著忠順道:「這裡你看著, 我已經帶了帳房好手, 今天對不好帳你也別回府了。」
忠順奇道:「我看人對帳, 你去做什麼?」
「進宮。沒見人已經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嗎?我要告御狀。」平郡王聽他這句話,一時五內熱燙。
太上皇覺得自己全身上下腦袋痛。他後悔了,就不該為了安撫賈赦給他隨時晉見的便利, 現在人在他這裡不依不饒地要給自己孫子討公道,孫子卻一臉崇拜地只顧著為賈赦端茶倒水,他哪兒都疼。
早已經著人去請皇帝和皇后了,太上皇試圖緩解氣氛:「恩侯, 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賈赦頭一點,說出來的話沒把太上皇噎個跟頭:「本來我是想查的,可是攤上個不省心的孩子, 連自己家都要被人搬光了還要念人的好,哪兒還有心思。」
「那聽說你自己的兒子已經和離,王家還盯著你家不放,可有此事?」
「不勞太上皇掛心。我家的事兒我現在好歹能做幾分主, 王家能耐我何?可惜孩子家的事都讓下人架空了,我跟著著急上火,對著王家也是有心無力。」
嗑都嘮散了。太上皇自己端起茶來,不再理會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只盼皇帝和皇后早點到來。尤其是皇后,想到當初那兩巴掌,真是打得輕。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有宮人在殿外唱到。
「快快有請。」太上皇從沒有象今天這麼歡迎過這兩口子。
皇帝一進門,就見太上皇一臉愁容,賈赦自在地坐在下首,平郡王立在賈赦身後不時孺幕地看向他。給太上皇問安後皇帝問道:「賈赦,你今天不上朝,又來父皇宮中幹什麼?」
「臣萬般無奈之下,來向太上皇他老人家告御狀。」賈赦剛才給皇帝皇后問安被叫起,皇帝卻沒說再賜座,現在跪起來方便,拉著平郡王就跪下道出原委。
皇帝不信:「你無理還要攪三分,別人不告你朕就心滿意足了,你倒告起別人來。有什麼事兒竟
讓你覺得朕也辦不成,還來打攪父皇?」
賈赦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叩首於地回道:「臣啟陛下,臣狀告的不是別人,就是陛下您。所以只能來請太上皇做主。」皇帝這才知道太上皇剛才為何一臉愁容,想來真是自己讓這傢伙拿到了把柄,不由側身看向皇后。
皇后暗自給賈赦這應答點了個贊,收到皇帝小眼神後只能問道:「賈赦,本宮想知道你哪來的膽子狀告當今。要知道民告官還得先打板子再滾釘板,你狀告當今,可是還得加上幾樣才好。對不對皇上?」
最毒婦人心。賈赦心中給小老鄉又記一筆,仍頭也不抬地道:「臣還要狀告皇后。」皇后也啞火了。
太上皇見外援不頂事,只能再次出馬:「你總得讓我們知道是什麼事再做道理。」
「什麼事?」賈赦噌地站起來:「誰的孩子誰心疼。就這個事。」平郡王星星眼要發光了。
皇帝也怒了:「你家賈璉不是科舉正途出身,一上來朕就給了六品官,就是新科狀元也不過授六品你知不知道?這才辦差幾天,直接升了四品,舉朝有幾個人升得這麼快?」
賈赦大聲懟回去:「誰說是璉兒了?」
皇帝大奇:「不是賈璉,你那個兒子還剛開蒙你急什麼?要說是女孩子們,皇后不是已經賜了嬤嬤?難道?」皇帝有點不確定地問:「那幾個嬤嬤仗著是宮裡出去的,不把主子放在眼裡,欺負了你閨女?」看看皇后,要是這事難怪這傢伙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