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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說,賈赦毫不猶豫地把賈琮拉下場:「琮兒,有人要和咱們家求娶你惜春姐姐呢。」
賈琮一聽有點不願意:「咱們不是還沒出孝呢嗎?再說,姐姐歲數也不是很大,再在家裡住上兩年行不行?」
賈赦就搖頭不允:「胡說,人家現在求娶,等咱們出了孝正好下定,這六禮一走就是一年,你惜春姐姐今年都多大了?哪兒還耽誤得起。」
這樣呀,不明真相的賈琮完全本色出演:「那家裡有幾口人,婆婆姑子多不多?」
賈赦心裡忍笑,兒子,你是不是送姐姐出嫁經驗太豐富了點,連後宅相處都先想到頭裡了?賈敬也是老眼上翻,竟還得操心這個?
這才哪兒到哪兒,人家賈琮關心的事兒多著呢:「那家是嫡長子還是嫡次子?要我說,惜春姐姐在她們府里雖然算是嫡長女,在咱們家裡卻是我們這一輩最小的女孩,怕是不好做長媳,要操心的事兒太多。」
賈敬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些門道。賈赦就小小地給賈琮一巴掌,看似苛責,實如獎勵:「就你事兒多,說說,還想到了什麼?」
賈琮就打開了話匣子:「那人有沒有從小貼身服侍的丫頭?可別整出個心大的來。對了,那人的母家,沒有什麼表妹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吧?還有,」賈琮悄悄看了賈赦一眼,有點心虛地道:「那人,有沒有上過不該去的地方?」
這下子賈赦拍下去的巴掌可就是實打實的了。時先生到底都教了我兒子什麼東西?怎麼連這個都讓他知道?前面的還算靠譜,後面的這個能說?
賈琮就有些不平:「這些事兒不問清楚了,到時惜春姐姐一個新媳婦,回家來能好意思說?還不是自己吃虧流眼淚。我可說好了呀,到時我是忍不得的。那人要是真敢這樣,我就套他麻袋。」
賈赦就面向賈敬:「這回知道和惜春怎麼說了?告訴你吧,我家的女孩選姑爺,全是這樣過來的。當時覺得麻煩點,可是現在你看看迎春和玉兒的日子,舒不舒心。」
賈敬就只有點頭的份了——賈琮是現從國子監叫回來的,去接的下人根本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兒,賈赦與他連串供的機會都沒有。可是賈琮問的問題,都是從女孩過日子考慮,沒經見過的如何能問得出。
第262章
沒等賈敬告辭, 林之孝擦著汗就在屋外回報:「國公爺,錦衣衛正史陳冗、副史沈松求見。」
屋裡人人心驚——這錦衣衛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現在正、副史齊出, 是出了什麼事?賈赦人還穩得住:「是只他們兩位嗎?」
林之孝算是安了點心, 只要國公爺不在意,那就不會有什麼大事。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回國公爺, 只他們二位,還是下了正式拜帖。」
這下賈赦心裡更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有拜帖好呀, 有拜帖就不是來找事兒的。那還等什麼?對著林之孝道:「快請。」賈敬就準備迴避。賈赦卻說:「當日將惜春從大理寺接回來, 還有找到賈薔,人家沈松副史是出過力的,你也該謝謝人家才是。」
賈敬就留了下來。不過他十分識相地自己挪到了下首, 將客位讓出來。這不是也挺明白的嗎,怎麼對上閨女就成了糊塗蛋了?
不等賈赦吐槽完,林之孝已經延客入內:「陳大人到,沈大人到。」
賈赦當然笑臉相迎:「陳正史什麼時候回京的?我如今守孝, 消息也不靈通了。」
陳冗就象不知道賈赦平時幹什麼一樣,一本正經地與他一起胡扯:「可不是,國公爺守孝虔誠, 下官佩服。好在現在離國公爺出孝時間不遠,許多事兒也可以先張羅起來了。」
賈赦就問:「我家中並沒有什麼大事,何用先張羅?坐,坐, 沈副史你也坐。」
不想陳冗是坐下了,人家沈松可是沒坐。陳冗向他示意一下,他就從靴腰裡掏出幾張紙來,遞到賈赦面前:「國公爺請看。」
待賈赦接過後,沈松後退一步,仍不落座,只看著賈赦的臉。賈赦打開那幾張紙一看,上面列了好些人名,細看覺得十分眼熟:「沈副史是何意?」
沈松自己向賈赦行了一禮,還是不說話。倒是陳冗說起來:「聽說這幾天國公爺正在打聽京中未定親的適齡男子,為怕國公爺打聽得不詳細,我就讓手下代勞了一下。」
原來如此,賈赦再看手中那些名單,還真的是自己手裡那三十多人。可是這後面列的是個什麼情況,怎麼不是這個家裡有一起長大的丫頭,就是那個家裡有好幾個一起長大的表姐妹,再不就是在外有紅顏或藍顏的知己。
總之剛才賈琮想到的情況,這裡的人都有,就是賈琮沒想到卻可能影響日後夫妻相處的事兒,也不是一件兩件。賈赦要不好了——合著他把親戚動員個遍,打出來的就是這麼些東西?
沈松一直在看著賈赦的臉,見他面色越來越不善,自己心裡就暗中得意。看了陳冗一眼,示意他快點說正題。陳冗卻沉得住氣,非得等賈赦氣完了,氣夠了,才肯揭開自己的謎底。沈松著急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自己赤膊上陣吧。
不出陳冗所料,賈赦將所有紙都看完,臉已經快黑透了。也不說話,只把紙遞給賈敬。賈敬一時那裡看得完?趁他看的空,賈赦對著陳冗拱拱手:「多謝陳正史援手了。」雖然帶來的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