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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賈赦只能一個人地別院裡哀怨,最後明鑼不得不請賈琮過來勸他老子。
「父親想回京?」賈琮開門見山地問。
賈赦狂點頭:「你姐姐要成親了。咱們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她的嫁妝收拾好了沒有,你哥哥辦得盡不盡心。你母親有沒有把那些古董擺件放進嫁妝里。」
「李家太太會不會進京?」賈琮的問題十分跳躍。
要說原來,賈赦還沒有把握。可如今無論是迎春自己身上的郡主封號,還是賈赦新得的國公爵位,這位甘陝督撫的當家太太,都得走上一遭。
賈琮就自己拍板:「明天父親就送我到甘陝督撫行衙,我與李太太一起回京。」
甘陝督撫行衙設在西京,比起回京的路近了一半不止。要是賈琮一個人回京讓人不放心,可多派些人跟著,到西京卻沒有什麼大礙。
可這就不是什麼放心不放心的問題,而是賈赦自己能不能趕上的問題:「你與人家一起走了,你老子呢?」
「父親不是與時先生一起?」賈琮覺得這就不是個問題:「我沒來前,父親不也好好的?我走了,更不占時先生的時間,父親只有更好的。」
老子說的不是這個事兒好不好。再看賈琮一臉壞笑,要還不知道被這小子耍了,賈赦就白比人多活了不知道多少歲了。明顯兒子已經讓時先生帶得歪到爪哇,賈赦也不生氣,只自己傷心:「我原來的兒子呢?」
不說賈琮,就是一邊伺候茶水的明鑼都忍不住笑。賈赦自己卻道:「好好的孩子,多實在、多純潔的孩子,只這麼幾天就讓時先生給帶得會和他老子耍心眼了。還我原來的兒子。」
賈琮只得道:「我只是先去他們家看看,人好不好相處,會不會有想著欺侮姐姐,哪兒是與父親耍心眼。」
就是這點時時為姐妹上心上可人疼,賈赦又跟著人的思路走了:「是得看看。你還得留心著,看看他們家裡的當家太太,身邊有沒有什麼美貌的丫頭,想送到李靖的身邊。要是有,你自己去找他們家老爺...」
「他不過七歲不到,你都教的是些什麼?」時先生的話又從屋外傳來。
等人一進屋,先把賈琮拉過來,好象與賈赦再多呆一會兒,就會讓他傳染了一般。賈赦就道:「我還沒找你算帳,你把我好好的孩子,教得和他老子耍小心眼,是誤人子弟。」
賈琮只和明鑼偷笑,才不理兩個大人的嘴上官司。好容易二人鬥嘴累了,都自己找茶喝,才罵賈琮他們:「只會看熱鬧,也不知道勸著少說兩句,真等著打到一起你們看著才樂是吧。」
明鑼就拉起賈琮,把屋子讓給二人。
「心裡痛快些了?」時先生看著賈赦。
賈赦搖搖頭:「哪兒那麼容易就痛快了。實和你說,剛才與琮兒說幾句話,我才覺得那是人說的話。見天與這些人說的,句句得想上一想才開口,哪兒是我的為人。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得折了壽。」
時先生點頭,賈赦以為他是在贊同自己,不想聽到耳中卻是:「是,那些都不是人說的。」不由為之氣結。
也不管他情緒如何,時先生只打問自己這些人何時再動身,下步向哪兒去。這些全憑賈赦在堪輿圖上一指定下行程,讓時先生實在不放心。
他的擔心並不多餘,看著賈赦手指的地方,渾身不自在的就是他:「好好的,西邊還差一點就要完了,半路折回平安州,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西邊還差一點,已經完了,知道嗎?」賈赦自己肯定自己的工作起來,從來義正嚴辭。
「那西寧的軍營不去了?」時先生不解。
「不去。比這裡還冷,地勢又高,一定不去。」再有個高原反應,讓人動動手腳就是得不償失。賈赦想得透徹,西寧王爺一向是與忠安過從甚密,這在官場上都不是什麼密事,去查與不查都是一樣。
「我打算讓十名侍衛去代行巡檢。」說的人一臉平靜。
聽得人頭皮發麻:「你瘋了不成。巡檢大人是你,不是侍衛。人家都不用找理由,只這一條就夠讓你打道回府了。」
賈赦才不在乎:「那多好,正好能趕上我閨女出嫁。」
世間就有這樣油鹽不進的人。時先生為之氣結:「你以為人家會如此平平安安地讓你回府當國公爺?說不得就是一道旨意讓你回大理寺。」
這個賈赦不怕,他從自己隨身的荷包里掏出一樣東西給時先生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發覺平安州不妥,只能一邊自己趕緊過去,一邊還不忘記派侍衛繼續巡檢。這樣的實心任事之人,大理寺還關不得我。」
正是那塊「如朕親臨」的金牌。
「你怎麼沒還回去?」時先生眼睛瞪得老大。
「這東西如此重要,怎麼能輕易交由別人。自然要等我回京後親自歸還才妥當。」賈赦說得是一本正經。要是臉上沒掛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就更象些。
就算如此,你不能打個穩妥點的地方收著?只用一個破荷包裝著,就是走到街上,隨便一個毛賊都能給剪了去。知時先生心中所想一般,賈赦竟來拍他的肩膀:「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我隨身帶著這東西,有誰能想得到?」
為了自己手不癢得想打人,時先生只好問道:「你真的覺得平安州不妥?」怎麼就覺得這麼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