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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到朕跟前來。二十年沒好好見你,你可是怨朕?」太上皇你這樣溫柔,你親兒子還在呢。
「臣自己也時時自責,要是當年、當年,太子就不會...不會...」
「那事怨不得你,你從來沒有防人之心,太子也是不怪你的。」賈赦眼淚更多:「為何不怪?憑什麼不怪?哪怕他真的怪我,再不理我也好、打罵也好、罰抄書也好,只是不要這麼...這麼...」這麼一人離去。
皇帝心中五味雜陳。他能登基稱帝,很大關係是因為當年他就是先太子帶大、得太子一手一腳教導處理政務,連帶與太上皇相處甚多,才在先太子去後得了太上皇看重。登上權力頂峰才知道寂寞如雪真不是一句空話,所以他才對皇后多有縱容.
蓋因皇后與他既是患難夫妻,也沒因他登基就對他戰戰兢兢,又沒有子嗣讓他懷疑別有用心,才讓他在宮裡有個說幾句心裡話的地方。看到太上皇與賈赦共同懷念一個人,他想說這個人我也是懷念的,我也想讓他再輕聲細語、不慍不火地教導我處理政務,哪怕給他當個賢王也好,當年自己本是要做一代賢王的。
如此想來,皇帝看賈赦的臉色倒好上了幾分,這個混蛋玩意兒雖不是東西一些,也是太子哥哥要護住的人,既然太子哥哥去了,替他護一護又何妨:「父皇想了多年,即是現在見到了,以後再見的日子盡有,倒要保重龍體為要。」
「這些年都等了,再多些日子又何妨。」太上皇對賈赦好聲好氣地說。
「便是等些日子,您為何、為何...」賈赦氣憤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在做怪,只想不吐不快:「為何還留著那個女人,還讓她登上高位?」
「大膽。」就知道這個混蛋不讓人省心,那是太上皇的屋內事,就連他這個當皇帝的都不能過問,你一個下臣倒真有膽。
「他何時膽小過,要不是先太子讓他不得輕興妄動,要相信朕這個父皇,怕是宮中早沒了姓甄的人。」太上皇嘆道:「這麼多年,赦兒你還沒悟出這制衡之道麼?」
「您制衡了這麼多年,可那些人哪個感恩?還不是變本加厲地挖朝庭根基。」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太上皇你知不知道?
皇帝是想點頭贊同的,這個混蛋不著調是不著調,見事的眼光還是有的,又怕太上皇不喜,只默然看著門口——見了一個不著調的人,很難不想起他的同類,現在太上皇和賈赦正訴別情的當口,皇后可別不管不顧地闖來。
只能恭喜皇帝開啟了心想事成技能,就聽太監來報:「皇后娘娘來給太上皇請安。」
第30章
這個兒媳婦太上皇還是滿意的,不說是張家嫡女婦德出眾,就連入宮後也是三下五除二地清了不少甄妃安插的宮中勢力,讓後宮安靜不少,可見手腕也是不缺的。她與賈赦原配是親堂姐妹,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錯。想是得知賈赦進宮,要打聽打聽自家堂姐留下的孩子,也是人這常情。想及此,太上皇就讓人宣皇后進來,沒看到皇帝有點不自然的臉色。
行了禮,問了安,輪到賈赦向皇后行禮,只見皇后並不叫起,而是冷著聲音叫道:「賈赦?」
「臣在。」
「賈恩侯?」
這個女人幾個意思?就算你是皇后,如此稱外臣的字也不妥當吧,誰知不妥當的在後面,他剛抬頭要看看這個皇后,就聽「啪、啪」兩聲,賈赦挨了穿越以來的第一次嘴巴。
賈赦蒙了。
皇帝蒙了。
太上皇也蒙了。
書香門弟出身的名門閨秀,端莊自製的一國之母,親自賞了太上皇召見的外臣的嘴巴子。
戴權和小梁子都恨不得自己會隱身術,這事他們親眼見了,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皇后,你失儀了。」乘太上皇還沒反應過來,皇帝想先定下調子,皇后親自掌賈赦的嘴,在太上皇這裡的確要算失儀。
「我失儀?想我張家嫡女,只我和姐姐二人。這個窩囊廢護不住兒子罷了,連姐姐也...護不住自己妻兒的男人要來何用?今天臣妾只是賞他兩巴掌,以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從蒙逼中醒過來的賈赦只覺這語氣莫明熟悉,他想對皇后說「妹子你穿幫了。」
太上皇也醒過神來:「大膽,後宮不得干政,你身為皇后辱沒朝庭大臣,這就是你國母的氣度?」
這小老鄉脾氣不太好呀,看在老鄉份上總要救一救:「打的好。」賈赦眼淚又下來了。不是什麼演技過硬,實在是也不知道這身體原主有多少未了的心愿,從進宮到現在,賈赦的眼淚都沒斷過。
「從先太子去後,我總想著不管是太上皇也好、聖上也好,哪怕是我那兩個大舅哥也好,誰能打我一頓,讓我心裡能好受些,讓我知道你們還是、還是認我的,可是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賈赦哭得悽慘,太上皇也潸然淚下,皇帝眼睛也濕了,卻不想皇后不吃這一套:「誰要認你這個窩囊廢。」老娘看書的時候就想打你很久了知道不。
你再這樣就算你是親小姨子也不忍你了啊何況還只是個堂小姨子。
「皇后下去,抄女戒十遍。」太上皇也不忍她了。
「皇后娘娘且慢,臣有一事相求。」賈赦得讓皇后知道他的身份,要不有一個明顯的賈赦黑粉時刻在皇帝那兒給吹耳邊風也受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