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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大分枝是常理。老二一向清正,與我這個混潰之人道不同不想為謀。何況老二家的娘娘正得寵,可不能讓我這個不著調的大伯拖了後腿。」賈赦循循善誘。
「正是因為娘娘才不能分。現在是娘娘省親的時候,分家只會讓人以為我們榮國府家宅不寧,是給娘娘抹黑。」賈母才沒這麼好忽悠:「老大,人不能得寸進尺,想想這些天你要做的哪件事沒依了你?你還不知足?」
賈赦笑了:「不分家也成呀。那弟妹還是把帳冊理好,東西都收拾齊全了,明天兩房搬後就交給邢氏吧。正本清源,我即已經住進了榮禧堂,這個家也就不勞煩弟妹了,畢竟從東大院到府里來管家,跑來跑去著實辛苦。」想想又道:「弟妹,我手裡有原來張氏當家時記錄的田產、鋪子和庫房的帳本,你是知道的吧?」
三連擊!誰知道你還有張氏時的帳冊,男人怎麼留心起內宅的事兒來了?
就算王夫人管家時一絲也沒拿過,前幾天你不是還砸了一回庫房呢?誰知道你都拉了什麼東西出去,這還怎麼對帳。何況王夫人這幾天不敢把庫房現有的東西重新造冊,就是因為她手裡並不清白,生怕造完冊後與賈赦手裡的單子對不上,到時不好看相。誰知現在賈赦又說手裡還有張氏管家時的帳冊,這可讓王夫人從何對起?
「大嫂當年的帳做不得數吧?」王夫人打算用時間換了:「這麼些年過去,東西所用甚多,也有嫁娶之事。」
「弟妹說的沒錯。」賈赦還是那麼好說話:「用東西總是要記帳的,嫁娶也是有帳的。只是對帳罷了,咱們家不是有帳房嗎?不過這些帳房我是不大信得過,畢竟破損的東西連渣都見不到他們就敢銷帳。好在現在璉兒在戶部上差,讓他在戶部叫些積年的帳房也就是了,慢一點沒什麼,幾頓飯還是管得起的。」
又是破損的東西!三巨頭再次無話。
半晌,賈母才狠狠地問道:「你想怎麼分?」
賈赦還是笑:「規矩禮法怎麼分就怎麼分罷了。」賈母又不幹了。照著規矩嫡長子得七成,其餘嫡子得二成,庶子得一成,就算榮國府只有嫡子,可賈政也只能得到三成。這和一心想把榮國府都給賈政的賈母心中所想相差太多了:「不成,你已經襲了爵,政兒將來還要搬出府去,置辦宅子這些都要花錢,三成太少了。」
「誰說老二能得三成?」賈赦詫異:「沒有庶子,那庶子的那一份也該由嫡長子所得。」
沒法活了。賈母開嚎:「國公爺,你怎麼去的那麼早,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了,到現在讓自己生的兒子這麼欺侮,我還活個什麼?」
「也罷。」賈赦是真看不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他面前痛哭,就算知道她是裝的,但前世照顧婦孺的觀念還是讓他一忍直視,只好咬牙道:「只能是三成,現在庫房裡的三成。」想想原著又對著王夫人說:「弟妹最好能明明白白的把祭田、地產和鋪子交到我手上,不然我不介意到順天府走一趟。」
又是死穴。祭田還好,賈母當年管家時榮國府還是輝煌的時候,光是公中的已經夠讓她吃撐了,沒動過這個主意。王夫人剛開始建園子,賈璉又不聽招呼了,現在跑腿的是賈珍,那可是族長,她沒那個膽子讓族長幫她賣祭田。可地產和鋪子不一樣,當年老國公夫人是個會經營的,公中置辦的地產鋪子出產好不說,地段都是一等一的,賈母和王夫人哪有不眼紅的,早就轉幾次手到了各自的私房裡。賈母和王夫人不禁想賈赦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都不敢接話了。
「赦兒,」賈母又開始懷柔,叫得賈赦想吐出隔夜飯:「這盤庫房、收帳目也得些時間,是不是分家的時間往後挪一挪?」
「三天,我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皇帝就讓他接收平郡王,他哪還有空再和他們倒騰這些雞毛蒜皮。
即將成功擺脫平郡王的忠順心情大好,話說他哪會帶孩子呀,還是一個怎麼看怎麼陰沉沉的孩子。皇帝雖然私上里讓他多與之接觸,看看這平郡王到底在謀劃什麼,可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近呀。這平郡王只表現了對賈赦有明顯的興趣,還是一副有「父」萬事足的架勢,這連賈璉那裡也只是見了一面讓捎句話了事,對其他人更是能不說話絕不說話。
說他有什麼?就他這姿態和身份,也沒有人主動去碰釘子,一時讓皇帝、忠順摸不到頭腦,還是皇后一句話:「既然他只對賈赦有興趣,那就讓賈赦頂上唄。」得了,忠順解脫,賈赦想扎這個老鄉小人。不過賈赦也說了自己府上還有一攤子爛事,皇帝大發慈悲地給了他三天時間,讓他好好處理自己那個亂攤子:「不能留下後患。」
第39章
這三天只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賈赦是皇帝親自點名必須每日到上書房讀書併到養心殿接受考校的人,他不飛不跳的每日早出晚歸。賈璉是有正經差事的人,賈赦又怕他頂不住賈母的壓力,每日自己走時也提溜著他,於是賈璉也不飛不跳。
邢夫人剛聽說可以住進榮禧堂時一臉蒙逼,她知道老爺現在給力,卻不知道這麼給力。就算在這一臉蒙逼的情況下,她將自己的第一干將王善保家的派出去。只有一個任務,看顧好巧姐兒和賈琮,無論大房有多忙都不用她出手,只要確保巧姐兒和賈琮的安全,順便還有他們東西也由王善保家的看著登記造冊和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