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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對!」賈赦就算是再對平郡王究竟有幾個莊子心裡沒譜,可也知道一個和幾個的區別:「那幾個呢」
平郡王再次靦腆地道:「我看玉兒管得挺好的,比我強得多。就求了哥哥,請玉兒,請玉兒,都給管著了。」見賈赦臉色更不好看,忙解釋道:「父親放心,那幾個莊子忠順王叔都已經梳理過了,派的人也都是信得過的。玉兒不過是看看帳本子,絕累不到她。」
時先生看看憤憤不平的賈赦,不解地道:「如今人還沒過門,平郡王就將家產都交了過來,你不高興,怎麼還生起氣來?說來我都想見一見你外甥女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讓堂堂的郡王繞指柔了。」
等不得賈赦說話,平郡王先不幹了:「先生慎言。玉兒冰清玉潔的人物,豈是能隨便見外男的?再說不過是我那些莊子裡,恰好有一座是有溫泉的,聽說常泡溫泉,能讓人身體強健,才藉此讓玉兒鬆散鬆散。並不是先生所說,玉兒貪財才如此。」
妄做惡人,說的就是悲劇的時先生。他被平郡王驚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賈赦也不給他解圍,只罵平郡王:「你還知道她身子弱,竟拿這些事兒煩她。不知道她是好強的性子?為了多給你省兩吊錢出來,還不得天天對著帳本子?」
此進賈琮已經洗漱回來,原本只靠著賈赦不離開,此時也插嘴:「念恩哥哥可過分了。天天問林姐姐,地里種這個好不好,園子那麼收拾行不行。」
平郡王惡狠狠地看這個一路上哥哥不離口的叛徒,一個字也不敢說。這個賈赦倒不擔心,不過是想藉機與黛玉多說上幾句話罷了,兩個人多相處些,也好相互多了解,免得平郡王一直剃頭挑子一頭熱,時間長了再冷了也不好。
「你去洗洗,一會兒再說話。再給玉兒寫信,讓她別為這些小事操心,外面的事只讓你哥哥做。你那新得的四座莊子不許再交給玉兒,讓忠順管去。要不讓太上皇知道你原來的莊子還在,肯定得把這四座收回去。」就算是心裡再氣憤,賈赦也知道這回平郡王占了大便宜。
別說兩眼了,平郡王全身都在放光:「是,我馬上去寫。謝謝父親,我一定讓玉兒不要累著。」
等人出去了,賈琮才嘟著小嘴不開心地道:「我覺得念恩哥哥一定忘記得先洗漱,也一定不會來吃飯。」
時先生到底對那個小了平郡王快九歲的姑娘好奇:「按說平郡王也是在皇家長大的,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怎麼對你外甥女這麼上心?」
賈赦白他一眼,只當沒聽出人話中之意,賈琮卻不干:「先生不知道,林姐姐最是脫俗的人,就連祖父也夸個不住。長得好還在其次。」
再在其次,不是還有一句長得好?時先生自為自己知道了真相,大概平郡王是為了與賈赦再拉近一些關係,也就不再說什麼。
這會賈赦也不與他分辨,反正如他所想的人不在少數,正好免了人們對黛玉的各種猜想。現在他忙著問賈琮家裡的事。別看賈琮每十天才回這一次,可是有巧姐兒在,家裡的事兒知道得一清二楚——小孩子四處聽話,大人總以為她還小,可不是讓她聽得挺齊全?不過因理解有問題,敘述出來也往往加了自己的臆斷就是。
比如孫苑母親到將軍府的事兒就是如此。按巧姐兒說的,是她母親身子不好,小弟弟不太乖,所以外祖母來看母親了。因為母親見了自己的母親,所以身子就好了,就是小弟弟見了外祖母,也乖了。
這個有什麼不好猜的?小孩子只看到事兒,大人卻看到了人心。好在事情處理得還算是圓滿,只與時先生對視一眼,賈赦就再聽賈琮接著說話。
時先生從未成家,也不知道如何與小孩子相處,可是聽著賈琮一出一里的說著家裡的這個那個,也覺得有趣。尤其這賈琮明明只是庶出,和家裡的人處得卻極好,並無什麼怨懣之色,說起親人來眉目間的得意與維護,擋也擋不住。
「棒槌,」時先生等賈琮歇氣的時候道:「這孩子心性不錯,難得的知足不說,對家人更真心。你可不要為了什麼規矩耽誤了他。」
「你也這麼說?」賈赦問道。
「怎麼?還有人這樣說過?」時先生不知道誰與他想法一樣。
賈赦點點頭:「可不是,我岳父也是這麼說的。就為了這個孩子實誠,他老人家親自讓這孩子到張家的族學裡附學。其實也常親自教導的,不過是為了堵家裡兒孫的嘴,不掛那個名罷了。」
這就難怪。當初聽說賈琮在張家附學,還以為看的是賈璉的面子,不想是人家小孩自己爭氣。不過這樣知道感恩的孩子,資質也不算差,是每一個做先生的人都喜歡的——就算是再有才幹,人品卻是白眼狼,你還得防備他反咬你一口不是。
「怎麼樣?」賈赦有點自得:「我教出來的孩子都不錯吧?個個都是又孝順又明理,對家人又好,將來還能給姐妹和侄女做依靠。」
賈琮小身子一下子挺得直直的,臉上的表情都快實質化了,就差寫上:我就是這樣的人。
時先生看得可樂,卻不願意讓賈赦得意:「你剛才可是答應讓這孩子先跟著你了。你也不想想,咱們要回京,少說也得個一二年,孩子的學業不是耽誤了?」
第160章
聽著時先生擔心賈琮的學業, 賈赦就不擔心了。剛才他不讓賈琮與平郡王一樣叫世叔,打的就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