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人家爹媽都不管兒子,賈赦也不想操那份閒心,好整以暇地等賈母清場,坐看好戲開鑼。賈母也沒心思想什麼開場白,開門見山地問賈赦:「娘娘省親,老大你怎麼個章程?」
「皇命不可違,兒子是知道的,娘娘要省親就省唄。」老娘是問你怎麼讓娘娘風光省親好不。
「即然你也同意省親,那就和老二和珍兒一道商量一下,看看園子是怎麼個建法。」誰出多少錢。
「不是兒子同不同意省親,是娘娘要省親是聖命,兒子不想招災惹禍。至於建園子,兒子一不會起山形,二不會造地影,實在出不上力。」
「大老爺,娘娘省親是闔族的體面,其他宮妃家都已經著手了,咱們榮國府是八公之一,若是落於人後豈不是對皇家不敬?勢必要讓闔族的人都為建園子盡份心,也好讓聖上知道我們的忠心。」敢對給娘娘建園子的事兒不上心,一個藐視皇家的罪不壓趴你。
誰說老二媳婦嘴不利落來著?「那闔族要怎麼個盡心法?」
見王夫人終於把賈赦引到出錢的道上,賈母讚許地看了她一眼,王氏雖然近來膽子大了不少,辦事還是得力的,賈母接過賈赦的話:「自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才好。」
「老二,那是你閨女,你想好把園子建到哪兒了嗎?」賈赦不想放過那個只會躲在女人身後的假正經。
「自然是老太太說建在哪裡就建在哪裡。」
「老太太要是說建在榮禧堂呢?」賈赦看不得人裝孝子:「你現在倒是住在榮禧堂,難道住的時間長了就以為真是自己的了?說是老太太因你孝順能就近照顧,不捨得你搬出去,可是這榮國府襲爵的是我,這正堂是拆是留也該是我說了算吧。」
賈政臉都變了,他自是知道二房住在榮禧堂名不正言不順,可住在正堂,如家主一般待客早就讓他以為榮國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今天被當事人抽冷子當眾提出,怎是一個窩火了得。
「誰說要把園子建在榮禧堂了,那是敕造的地方,豈是能隨便動的。」看了沒,這就是親娘:
「我和老二與珍兒商量了一下,從東府的沁芳園起,轉至北邊,一共三里半大,想是建園子也夠了。」
「嗯,應該夠了吧。」賈赦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轉頭仔細地看著賈母。賈母不知他又怎麼了,倒對他這麼痛快地答應有點不託底:「即是夠了,也該商量商量銀錢出入。」
賈珍忙道:「這麼大的體面,我做族長的也面上有光輝,我們東府就出十萬兩。」
見賈赦不接話,賈母怕他再裝暈,趕緊催一聲:「珍兒一個做侄兒的都出了十萬兩,赦兒你呢?」
這時候叫赦兒叫得還真親呀,可惜賈赦笑的不陰不陽:「老太太,我只想問您一句,我知道自己自小不在您身邊長大,您是我親生娘親嗎?」
我擦,你想說什麼?賈母手指賈赦,臉色鐵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賈政見老娘動了真氣,直接給跪了。
賈赦不跪:「什麼從東府沁芳園起,轉至北邊三里半大,夠修園子了,您可想過沁芳園往北,與我那院子可是接著呢,您是要把我東大院推平了?推平我的院子不算,我還得給你們出錢,你們臉那麼大,咋不上天呢?」被人當面問候上天行程,賈母當真頭昏眼花起來,可惜賈赦不是原主那個愚孝的:「哪個親娘能即不讓襲爵長子住正堂,又在人一步步退讓下連人家的容身之地都要推平了?還要推平的工錢?所以老太太,你不是我親娘吧!」
「大哥,你怎麼可以懷疑母親?這些年、這些年...」賈政語焉不詳了:「大哥還是給老太太賠罪,免得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大大的不孝。」
「你這個孝子,口口聲聲老太太三長兩短,是在咒老太太嗎?」
賈珍不知該勸哪個好,只能瞅著兩位太太。邢夫人覺得今天賈赦簡直威武霸氣,王夫人一面暗恨,一面上前給賈母撫胸拍背,誰讓老太太從來都表示不待見邢夫人,人家自然也不會上趕著找沒趣不是。
「老太太您彆氣,大伯也是為著他們的院子一時氣憤。」說著王夫人還掐了掐賈母的虎口,讓她保持清醒。
賈母好半晌才緩過氣來,要不是想到昨天晚上娘娘捎出的話,她何至於受這孽障的氣,只如今娘娘省親才是重中之重,這園子無論如何要建起來:「老大,你這是扎我的心呀。你們哪一個不是我十月懷胎養大的,就為了一個院子你就不認親娘了?還是誰給你說了什麼,讓你忤逆起來。」
抗打擊能力還真強呀。賈赦本以為自己一記是否親娘的重錘,怎麼也得讓老太太躺上幾天,也好讓他騰出工夫想想怎麼把自己這房從榮國府摘出來,他是想好了,這榮國府連人皇家的人都敢算計,以上位兩人的小心眼是不會放過的,與其和它一起滅亡,不如自己帶大房的人逃出生天吧。誰知人賈母硬是挺住了,那以往動不動就被原主氣暈可就值得商榷了。
第23章
「老太太也別扎心了,我只再問一句話,要是把東大院推平了,您覺得我該住哪兒呢?」
老娘管你住哪兒。賈母知道這選址的事辦得的確有欠考慮,可多年讓原主順從給慣出來的毛病使她不肯認錯:「府里這麼多院子,總不會少了你的地方。」
「哦,那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