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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做恍然大悟狀:「看來這碳筆倒有大用。」又漫不經心地道:「你們禮部加緊查清此事,著戶部與你同辦。退朝吧。」眾勛貴:嚴禁在GG時間插播正題!
「竟沒人反對?」太上皇好笑地問來大明宮匯報的皇帝。
「那些人還在捉磨碳筆是何物的時候,我就下旨讓戶部協辦了。沒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小梁子就已經叫退朝。過了今天,這事就算是朝議過並經朕定下來了。朕金口玉言定下來的事情,他們再上摺子反對,豈是說改就改的。」皇帝不由得意。
太上皇卻若有所思:「還是急了些,當初不是想著查查當年之事?這麼急著收回功勳田還不給人反應時間,那些人不得想到咱們起了疑?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皇帝道:「張清昨天和朕說,賈璉他們去常州時,甄家三房有人在那裡給知府說情。還用忠平威脅了他們。」
聽到皇帝提起甄家,太上皇臉色就是一變:「還說了什麼?」
「別的沒什麼,賈璉還是年輕了些。朕倒是聽說中秋節快到了,忠平那裡得了好些節禮。」
太上皇一頓:「收了好些節禮?還得再看看都是哪些人給的。往年也沒見他們這麼殷勤。對了,你說他讓你今天就提碳筆的事,是不是就是想著這打草驚蛇和主意?」
皇帝也有點不確定,前幾天還為此事吵成一團的朝堂,竟因一個碳筆就讓朝臣沒緩過神來,從容把事兒定了下來?不禁疑聲:「父皇是說他原來在藏拙?」
太上皇默默點點頭。
不知道已經引起兩皇疑心的賈赦,知道最近幾天上朝也得不了好——別人不知道提出收功勳田的是自己,那些要被收回功勳田的人家卻很容易想到他頭上。決定這幾天消消停停把碳筆鋪子早早開起,又使出了翹班大法——左畸剛從他那裡撿了天大一份功勞,他再忽悠幾句鋪子早開起來早使天下讀書人得利的話,沒有不成的。想著賈璉在戶部的差事一日多過一日,張尚書竟對他起了栽培之心,不忍讓他錯失良機跟著翹班,就想起每天來將軍府報到的平郡王來。他支使起人家的孩子從來隨意:「念恩,去看看鋪子收拾好了沒有?」
「不是讓你去看鋪子,你買點心做什麼?」剛出門不到一個時辰的平郡王就回來了,買了京城陳記出的幾樣點心:花朝富貴、平津豆糕、清樂酥和紫菱糖盒,每樣四份並不厚此薄彼。
「鋪子讓蓉哥兒去看著,他現在不敢糊弄我,上次他買戲子開花帳的事兒我記著呢。」答完話平郡王就要往內宅去,賈赦趕緊制止:「我正要去問你母親點事,我拿進去就行了。」
「這是兒子的孝心。」平郡王爭取:「我得去給母親講講這些點心的來歷典故。」
「你昨天不是已經講過了?」昨天賈赦上朝沒攔住人。
「昨天的不是這幾樣,是豌豆黃、荷葉醉、曉宮春和節節高。」
賈赦無法,只能近身防護。聽說平郡王要來請安,黛玉臉就一紅,這人一有機會就往內宅來,每次送的哪怕是個風車都是四個,別人好說邢夫人快崩潰了,老是和巧姐兒一個待遇真讓人受不了呀,暗地裡打趣了黛玉幾次,請她轉告平郡王自己並不需要。黛玉也不想要,舅舅又沒少了自己的吃食和用度,再說人家是孝順母親的,與她何干?
平郡王一進屋先是四處打量,然後眼睛就粘在一個瘦削的背影上不再轉動,賈赦乾咳一聲才想起是要給邢夫人請安:「母親昨天吃著陳記的點心可好,有沒有特別喜歡的?今天我又換了兩樣給母嘗嘗。」
「好,好。」邢夫人僵著臉說好。
「我給母親說說這些點心的做法和典故?」平郡王聲音都輕了半分,邢夫人都想說我膽子大著呢,不用小聲,你聲音在是太小了說不定我還聽不見呢。又覺得這麼說太沒長輩的樣子,只能無奈地看了賈赦一眼做罷。
「行了,你去把掌柜的再選一選,要找出十個人來侯我挑。」賈赦沒什麼不好意思。等平郡王不甘不願地出去,才招呼巧姐兒吃點心。又問迎春黛玉對點心的意見,迎春笑道:「我不知道你們覺得怎樣,我是覺得太甜了些。」
巧姐兒問她二姑姑:「姑姑還沒吃,怎麼知道太甜了?」
黛玉這才反應過來迎春是在打趣她,眼見就要惱,賈赦忙對迎春道:「迎春不必羨慕你妹妹,趕明你母親帶你出去走動走動,讓那些人看看我女兒有多出眾,找一個不光會送點心的來。」
迎春一下子不依起來:「母親看父親說的,可是女孩該聽的?」
賈赦是視一切舊禮教為糟粕的人,一心想迎春能與未來的丈夫兩情相悅,最差也如黛玉一樣先讓人放在心尖上好不吃虧,不管迎春紅紅的小臉,只管自己說個痛快:「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不說想要個什麼樣的,我和你母親瞎琢磨的人萬一不和你心意,你不是一輩子過不痛快。」黛玉正接口打趣迎春:「該,你也一般有這個時候。」卻聽賈赦接著就道:「象玉兒這樣也不錯,雖然咱們不太滿意,可人把玉兒放在心上,將來也只有玉兒欺侮他的份。」
黛玉哪裡肯放過他:「都是舅舅惹出來的,如今倒拿我們姐妹打趣起來。」賈赦一見林仙子就只有割地賠款的份,就要許出好處去,卻聽人回:「三姑娘來給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