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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正自己後悔:「早知道他要兵行險招,就不該這麼早把侍衛換班。現在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聽他指揮。」
張清這才勸道:「聖上也不必憂心太過,賈赦一向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大體也吃不了什麼虧。」
皇上卻道:「你沒看出來,這次與往日不同。沒見他已經把賈琮送到李謁那裡去了」
張清當然注意到了這個,不過是怕皇帝太過擔心,內里才的意略過。不想皇帝竟與他一樣心思,不由道:「這個傻大膽,這回是要干一票大的呀。」
賈赦的確要干一票大的。他覺得自己已經穿起了一條線,一條二十多年前發生事情的線,自不會輕易放棄。
他正與時先生說著:「那牛平安的父親,大概就是忠安通過牛繼業找來,在各地傳信之人。這個雲光,就是他與北夷相連之人。如此內外串通,才能在當年構陷太子。」
時先生就算覺得他說得有理,此時卻在人家雲光的地盤上,如此謀算人家,成功幾乎不可能:「不能回京後,讓雲光入京敘職時再說?」
「不行。要是咱們沒來平安州,還能還說得過去。咱們已經來巡檢過了,又讓人上京,豈不是打草驚蛇?」
那你還冒然前來!時先生又不想和他說話了。
賈赦對他解釋道:「證據。太上皇是要證據的。不到雲光的地盤,咱們如何能拿到證據。」
這理由勉強可以說得過去。可是用自己的安危換得一紙還不知道在哪裡的證據,時先生不認為是個好主意。
可現在做都做了,由不得人後悔。只通用查漏補缺,讓雲光不敢對他們驟然發難:「雲光那裡,還是暫不動的好。五營的管帶,說來是雲光的嫡系,倒是可以用一用。」
賈赦也同意,他又向時先生說起自己進營前下的幾招暗手:「讓人在營外截獲一切從營中飛出的鴿子。他們消息除了靠人,再不能傳遞。已經讓人在平安州城內,尋找一切西北人開的店鋪並西北口音之人。」
時先生這才明白,為什麼那人會半夜跳牆,可真是急了才出的下策。此法雖然費力了些,不是不說成效十分明顯。
「可惜呀。」才覺得放鬆了一點,就聽賈赦自己在那時可惜上了,時先生的心不由緊了一緊。就聽賈赦道:「明面上咱們的人都已經在營中,怕是他們傳遞消息不及,咱們有消息也不好傳遞了。」
這個還真難不倒時先生:「我身邊一直的幾個暗衛,傳個消息還不難。」
就見賈赦又笑得賤兮兮,就知道他早知道自己身邊有暗衛,此時不過是在讓自己送貨上門。只能為之氣結:「有事兒不能明說,幹嘛繞起彎子來。」
「暗衛嘛,你不說我怎麼能知道,既然消息能傳出去,那就更好辦了。」說著就讓時先生派人,到平安州與先前安排的人見面,看附近的軍隊調動得如何了,一旦讓雲光有所覺察,又該用什麼理由應對。
二人議定不久,就有雲光派人來請用飯。此次人明顯見少,不過十幾個三四品的將官做陪。大家落座後,就有一名四品將官起身到賈赦面前,單膝跪地。
賈赦並未謙讓,只做不解地看向雲光。以他現在的國公身份,就受了此人跪拜又如何。雲光也知賈赦行事不同常人,你和他講理,他就和你放賴的事兒,沒少聽京中人提起,只好對他解釋:「這位是五營的李管帶。」
賈赦前兩天天天與這些將官談話,能沒見過此人?還是只看著雲光不說話。
「關於刺客之事,雖然李管帶也不願意發生,可是事兒出了就是出了。李管帶當得向國公爺道歉。都是他察人不明。」雲光再次解釋。
底下的李管帶也口稱:「驚擾了國公爺,都是末將察人不明。」
「哦。」賈赦漫應了一句。再沒有下文。那李管帶著地的膝蓋,就一直與地面接觸著。
雲光見不是事,自己也起身對著賈赦行禮:「不光是李管帶,就是末將,也有失察之責。」
賈赦就點點頭:「刺殺當朝國公,還是在自己的軍營里。雲將軍,你還是自己先行上奏吧。」就是不願意大事化小的意思了。一時帳內之人,十有八九都面帶慍色。
時先生眼神掃過,將人記了個全,才打圓場道:「雲將軍,國公爺也是好意。由將軍自己先上奏,免得皇上那裡,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到時雲將軍就更加多費口舌了不是。」
雲光果然是個人物,居然就藉此打著哈哈:「是雲光想偏了。如此倒要多謝國公爺體恤。」
賈赦照單全收:「不謝不謝。大家都是為了皇帝辦事。說不得,昨天要不是我在營中,怕是那人要刺殺的,就是你這位平安州營的主將了。呵呵。」
雲光無法,只能陪他一起哈哈一笑,到底自己叫起李管帶,大家一起用起飯來。飯中,賈赦就問道:「雲將軍,那幾個刺客,可審出了什麼結果沒有?」
大家手下的筷子都停了一下,只聽雲光道:「上午已經開始審了,不過賊人口硬,怕是不打不行呀。」說著只看賈赦的反應。
「是呀。三木之下,何求不遂。」時先生先接了話:「何況軍中刑重,雲將軍,萬一還未審出個什麼,人就沒了,將來刑部的人來了,怕是將軍也不好交待。」
「先生所言極是。張副將,審人的時候加點小心,別讓這些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