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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不上天呢。難怪老爺子有這麼一句悄悄收著的話,這人還真是親疏有別呀,自己再是徒孫,也抵不得人家一個半子,也是,沒見人家身後還有老人家血脈外孫跟著呢。
見張尚書看向賈璉,賈赦也對他招招手:「這是我那犬子,叫世伯。」
賈璉不知道這世伯是從哪認出來的,可他好機變,知道能做到一部尚書的人就沒一個是好惹的,乖乖見禮。張尚書吃略一點頭,還是問賈赦:「到是讓不讓老孫摻乎?」
「我兒子洗三、滿月、抓周、成親、休妻,你都沒到場,第一次見孩子連見面禮都沒一份?」賈赦不理他的茬。張尚書這個氣呀,別說你兒子洗三、滿月、抓周因著親娘去世連辦都沒辦過,你見過誰家休妻還收禮的?休妻?聽見聲的孫御史湊過來:「賈棒槌,你想通了?」
沒理他,這時賈赦看的是兩個人:「孩子的見面禮。」
沒法子,兩人只好各自扯下腰上的玉佩,在賈赦一臉嫌棄中遞給被一聲賈棒槌嚇到的賈璉。
把二人招近些,賈赦耳語:「你們原來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見那二人惡狠狠地瞪他,又悄悄看了看屏風,小聲補上一句:「現在那二位已經知道了,老孫要是不在場還好說,現在他在這兒呢,不上個摺子不得把老爺子裝在裡頭?別忘了你們可都是徒孫哦。」
這賤人!知道他說的有理也不耽誤二人罵他,誰知他還能更賤,居然大聲對二人說:「剛才我說的那幾樣禮,你們明天讓人送到我府上去,」找補一句:「東大院,別進榮國府,老孫。」
「馬上要點數,你幹什麼去?」張尚書也拿他沒法。
「還能幹什麼,不是得上老爺子那裡挨罰去。就你多事,我來還銀子你接著就得了,非得讓老爺子知道幹什麼,讓我一回罰變成了兩回。」
不得不說賤人就是矯情。張尚書解恨了、圓滿了:「你就不怕我給你少算了?」
「你屏風後的那人是擺設?」賈赦又帶兒子溜了。
張府。
「父親,兒子今天還銀子去了,這事兒辦得漂亮吧。」此時的賈赦早沒了在戶部的囂張,一臉求表揚地看著張老太爺。
然後賈璉就看見張老太爺摸戒尺,他老子流水跪下,這業務不是一般的熟練。
「你就沒想想皇帝為什麼在此時讓嬪妃省親?太上皇還准了?你非得在這個時候打眼,就不怕別人套了你麻袋?」
老爺子你思維也太超前了,套麻袋都知道。賈赦沒辦法:「我倒沒想這些,只是我家那個老太太欺人太甚,讓假正經占了我的榮禧堂不說,現在連我住的地方都要占了。他們不就是要建省親園子嗎?我把錢拉走、東西搬空,看他們用什麼建。」真相就是這麼殘忍,一個二B青年,你想讓他想清楚前因後果再行動,還不如期待狗不吃翔。
「你是準備好進宮了?」張老爺見事已至此,不得不謀劃後續,要不指著賈赦,保不准太上皇和皇帝得吃了他。
「早進晚進都是個進,就我們那個府里我再不出頭,省完親就得讓人抄嘍。」賈赦說得可是原著真實發生的故事。
「難得你也會想事了。」見賈璉又是一副接受不能的樣子,氣得直搖頭:「你是不是從沒和璉兒說過這些事?那個賈政不是在朝呢,平日璉兒跟著他都學的是什麼?」
學得什麼,還不是跑腿的差事,大概在二叔眼裡和他的一個長隨差不多,人家長隨還有打賞呢,他常常得的是挑剔責罵。想想賈璉也委屈:「二叔每天回家就是和清客吟詩作賦,看不上孫子沒才學。」
「這個假正經。」張老爺怒了,他嬌嬌女拼命生下的幼子,生生讓榮國府教成了廢物,要不是那府里沒人,估計連外事也不會讓璉兒插手。
「以後不許璉兒再見假正經。你看著。」
「我可看不住,璉兒上揚州回來,帶了林家的全部家財,我家那幾個人指著人家的錢修園子呢。原來可能給林丫頭留下點,這回我把銀子一還,林丫頭估計一文也別想到手。」
張老爺子無力地指指門口:「你給我滾。」
「林如海不是你徒孫吧?」肯痛快走的那個人一定不叫賈赦:「我說您老那麼多徒子徒孫,皇帝怎麼不懷疑你結黨營私呢?」
張老爺子舉起戒尺:「出去。」賈赦見機的多快呀,一步躥到門口,邊打帘子邊對張老爺子說:「把璉兒留下給您解氣吧。那個小丫頭也是可憐的,我明天要是進宮了得說上幾句。」一戒尺飛到門框上,就聽外面賈赦叫人:「去看看老太太歇下了沒有,要沒有就說我去請安,要是歇下了明天讓人告訴老太太,老太爺今晚又打我了。」
皇帝學了乖,直接讓小梁子到棲凰宮回話。聽了轉播的皇后娘娘還是不過癮:「他就這麼把東西拉來了,他家老太太沒攔著?」
「回娘娘,那些事發生在榮國府,奴才去的是戶部。」
「對哦。」皇后讓人下去,見皇帝臉色不好,主動解釋道:「那個老太太對付起堂姐來從沒留過臉面,沒想到如今倒拿那個窩囊廢沒辦法了。他要是早能如此,也不至於堂姐沒了下場。」
這回皇帝顏色稍霽:「那時那混蛋跟著太子哥哥,也算是一心為了國事,又相信你堂姐的本事,哪兒想到勛貴家的後宅,不是在書香家中長大的人能承受的。」書香世家講的是傳承有序,每一個有出息的子孫都能得到全家族的全力庇護。勛貴家說的是成王敗寇,為了上位講不得骨肉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