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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賈赦自聽甲衛說起此人是西北口音, 就一直在暗中打量此人。現在帳內除了明鑼再無別人,這打量就光明正大起來。看著也就是普通的粗糙軍漢,不過是眉目比一般人稍微深一些。
西北有些地方與北夷相接, 多少年下來, 怕是悄悄通婚的也有,生下來的子嗣有些異於中原之人, 眉目多有如北夷之像,也算平常。可是賈赦卻沒有這個僥倖。這樣一個半夜急得要翻牆的人, 說他只是要出去會情人, 那只能是騙鬼。
不論是原著提醒還是他前世看的那些劇集, 無不顯示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一個疑點,那是一定要抓住用盡的, 要不事後想起來,只能是遺憾。
賈赦不想留下遺憾。一個有為的二B青年,只能讓別人遺憾,而不是自己。於是賈赦就將臉盆里的冷水, 一點不可惜地全傾在了那人臉上。看得明鑼都打了個哆嗦:還沒出正月,外面的天氣能凍死人。
看的人冷,被潑的人更是一激靈醒了過來。只見那人一發現自己嘴裡的麻胡桃沒有了, 就開始咬後牙,還露出一個即有些惡意又伴著得意的笑。
好一會,這笑已經在臉上僵住了。也不在暗中牙上較勁。
「不咬了?」賈赦對著人問道,還舉起自己手裡的小藥囊給人看了看:「防著你呢。」
「我說, 」他接著問道:「你們也夠下本錢的,生生把牙鑽出那麼大個洞,當時一定疼死了。平日吃東西,礙不礙事?」
那人眼神更是凶上來,盯著賈赦的手一動不動。可是當初綁他的人,用起繩子來沒吝嗇,把他捆得連彎都打不過來,被放倒後想自己起來更是做夢。
發現自己只能看,動不得,那人啞著聲音道:「只會背地裡陰人,算什麼漢子。」果然有些西北口音。也果然比起剛從西北過來的賈赦聽過的西北口音多了點生硬。
看了看手裡的藥囊,賈赦問:「這樣就算漢子?」
那人就是一噎,可嘴上還不肯服軟:「我自己了斷自己,怎麼不是條漢子?」
賈赦就點點頭:「也對,要不是條漢子,小小年紀,也吃不得把牙生生掏空的苦。」
一句話說得那人臉上又現得意,讓賈赦好氣又好笑。可是這樣的對手,於他只有好處,沒有什麼壞處,他才懶得提醒對手:不要放鬆警惕呀,現在那人是在審你呢。
為了讓人更放鬆,賈赦問的問題都能搔到對方的癢處,讓人或得意或氣憤,往往不想就回答出來,反正在對方眼中,諸如把牙里放藥囊是幾歲、怕不怕平日不小心把藥囊咬破、藥囊里的藥會不會過期之類,並不是什麼秘密,答了也就答了。
「你們一起來的人里,人人牙里都有這個嗎?」賈赦又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那人一臉有與榮焉:「當然,能與我一起來的,都是響噹噹的漢子,我們五...」
至此才發覺自己已經上當。
賈赦就象是沒發現他沒回答完一樣,又問:「你們五個是你為首,還是你不過就是個會翻牆的?」
那人眼又瞪起來,憤怒要是能殺人,怕是賈赦早讓人碎屍萬段了。
「都在五營?按說不應該,明天還得再到各營找找,凡是和他同一個口音的人都得抓起來。」說著就對明鑼道:「記得和大家說一聲,凡是西北口音的人,一個也別放過。」
就見那人臉上又有些得意。賈赦繞到他背後蹲下,撥拉著他的頭髮:「就是這樣的。」
那人又呆若木雞。賈赦還在吩咐著:「等那些人抓起來了,就說是他已經招供,才能一網打盡。分開來審,總有真招供的。」
那人就在大喊,卻被明鑼利落地一把麻胡桃塞進嘴裡。眼睛瞪得再大又有什麼用?
「你以為現在你再叫冤枉,你的同夥就能聽見了?」賈赦拍拍他的臉:「真天真。」
明鑼便問:「國公爺,鬧了這半宿了,您是不是眯一會兒?」
也沒有更漏,好在賈赦自己還是有一塊金懷表的,時間已經指到兩點。倒是會選時候,過了午夜,正是防衛最鬆懈的時候,要不是今天甲衛與這營中一起巡夜,怕是此人已經與人接完頭又返回營中了。
「叫幾個人過來。」賈赦小聲吩咐明鑼,自己卻上去又一個手刀,將綁著的人再次打暈。
等十來個侍衛進了賈赦的帳子,沒一會兒,帳內的燈就再次熄滅,四周再次陷入寂靜。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從賈赦的帳內傳出了一陣兵器相撞之聲,馬上有人大叫:「有刺客!」
這一聲在寂靜我營內傳出老遠,巡夜的衛隊馬上向這裡跑來。別的帳內也陸續鑽出頭來略張一眼,就趕緊回去穿衣服,拿兵器。陸續有人趕到了賈赦帳外。
雲光來時已是氣急敗壞:「什麼人如此大膽。還不快去保護國公爺。」
更多的人衝進帳,只見帳內模糊的身影互相砍殺,也不知道哪些是敵,哪些是友,進來的人只是不知所措。就聽帳外有人喊:「胳膊上綁著白布的是自己人。」
大家一下子有了目標,把沒有白布綁著胳膊的人拿下,也就快得多了。
帳外又有人喊:「拿下人先堵了嘴,防備他們自己咬舌自盡。」聽到的人自然如法炮製,好一會,才陸續有被堵了嘴的人被綁著從帳內押出來。
雲光看著出來的人,急得跳腳:「國公爺呢?怎麼不見國公爺?裡面可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