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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姐兒在邊上插話:「這下子祖父可是要犯愁了,兩個弟弟,起什麼名字呢?」
第195章
回府, 當然不都是讓人高興的事。比如現在又進駐榮慶堂的賈母,讓賈赦想起來就膩歪,可為了孩子們的名聲, 又不得不應付, 整個人就是大寫的苦逼。
你當賈母就那麼想看到賈赦?她看賈赦也膩歪,可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小兒子, 不得不與賈赦周旋就是。
「赦兒呀,」賈母做語重心長狀:「都說世上只有合宗的, 哪有分宗之說?你這是要把國公府放到風口浪尖上呀。」
賈赦:「那是皇上的意思, 也是保了我賈家一脈。老太太不必擔心。」有本事找皇帝說理去。
賈母在皇權面前, 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又退而求其次:「都說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就是楚霸王, 不也得有幾個幫手?還有誰比你自己的兄弟更讓人放心的。」還是把賈政弄出來吧。
賈赦聽這話耳熟,似乎原著里應該是李紈的台詞。想到李紈,賈赦就又想起那個如原主一樣,從沒被重視過的賈蘭。也不知道這一次, 皇帝是不是還為了李紈青年守節,放人一馬。
賈赦沉思李紈母子之事,不想看到賈母眼裡, 就是他在考慮自己的話,暗中得意,還想再加一把勁:「政兒再有千般不是,對你這個兄長從來都是敬重的。再說這些年, 他把家裡打點的還算妥當。等你把他接回來,你就只管做你的官去,家裡事兒再不用你操心了。」
等等,老太太,你確定自己不是在刺激賈赦?沒見人已經翻了:「敬重?老太太說笑了。我自己的府里事務,怎能讓外人插手?莫說我沒本事改了皇上的決定,就算是有那個本事,老太太以為我為什麼要去改呢?」
「你們可是一奶同胞。」
「是一奶同胞不假。可是老太太說他敬重我這個曾做過他兄長的人,怎麼我從來沒感覺到?難道占了府里主院的人不是他,還是把持了中饋的不是他媳婦?再或者,將我唯一的嫡子呼來喝去直如奴僕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席話說得賈母啞口無言,這些過往的事實,做時覺得自己占了便宜,讓人說出來卻臉上熱辣辣地不是滋味。就算臉上做燒,賈母還是不想放棄。
「赦兒。」一聲慈愛稱呼,讓賈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老太太的神情,大概是要拿孝道說事兒了。不出他所料,老太太的第二板斧:「我已經老了,所指的不過是你們兄弟二人。如今你府里日子過得好,我自然放心。可是你兄弟一家卻火深火熱,讓我...你要是個孝順的,就去...」
賈赦才不聽他如果孝順應該如何:「老太太,天地君親師。您又忘記了不成。先有君才有親。既然皇上已經下旨,我們只能尊旨而行。恕我不能為了孝順你,置忠心於不顧。」
怎麼就忘記了這個茬,這個孽子當初就是用這句話得了皇家的眼,賈母再次換了招式,出了第三板斧:「國公爺呀,你看看吧,如今我老婆子的話,是沒有人當一回事了。你還是帶了我去吧。這樣活著,還有什麼趣。」
賈赦已經不想再與這老太太糾纏下去了,就算是懟過了她,難道能算勝利?勝之不武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也有自己的招式:「老太太,你要是真的捨不得賈政,那不如我去與皇上說說。」
賈母覺得勝利在望,眼裡還有淚,嘴裡還念叨,可耳朵卻豎得高高的,靜聽賈赦的下文。
賈赦道:「我去與皇上說,你母子情深,不忍與賈政分離,讓你去與他做伴就是,讓你們母子團聚。」
哪呢!
賈母不想他來了釜底抽薪這個大殺器,一時哭也忘記了,嘮叨也忘記了,只呆呆地看著賈赦。那幾天的牢獄生活已經讓賈母心生恐懼,再也不想重來一次。
賈政對賈母不說重不重要?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也有前提,那就是在不損害她利益的時候,她自然要做一個慈祥的母親,把好東西都給自己心愛的兒子。可是現在,要賈政就得與鼎國公府脫離關係,這個賈母也不能接受。
在自己與賈政之間進行選擇,最後的結果賈赦也不想聽了,只對著賈母行禮如儀,就退了出去。
身後有杯子摔裂的聲音,有壓抑的哭聲。說實話,聽著一個老人哀哀痛哭,並不是多好的體驗,哪怕這老人曾經深深傷害過自己。這也是後世出現誰弱誰有理的原因。
可是。這世界上就是有可是這一個詞。可是賈赦這次一旦為了賈母的哭聲心軟,就會讓賈母以為又找准了拿捏他的辦法,今後這一招會一直用下去。這個賈赦不能忍。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大家子人靠著他擋風遮雨。他退一步,那些人就要跟著退十步,慢慢的,他苦心經營出來的這個局面,又得回到從前。
想著要依靠他的人,賈赦的步子堅定起來。每次到榮慶堂,都是滿滿的心塞,只有看到巧姐兒與聰聰,賈赦才能被治癒。這次也不例外。
「祖父。」這個是巧姐兒:「我找了你好半天。祖母和姑姑要理嫁妝,母親與林姑姑要管家,都沒有理我。我來找祖父,祖父也不在。」說不出的委屈。
「不理我,不在。」這個是聰聰。
「祖父這不是回來了。」看著兩張小臉,賈赦心裡塞著的東西不翼而飛:「走,祖父帶你們去坐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