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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巧姐兒的話,賈赦的臉就是一沉,看來自己這些日子不在家,便宜兒子要作妖呀。看向賈璉的眼神已經露出了凶光:「怎麼回事?」
賈璉要給自己的閨女跪下了,不知道你老子最怕的就是他老子,怎麼還在人剛回來的時候就上眼藥?想到了什麼,不由抬頭看了孫苑一眼,卻正見孫苑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不說,那眼圈紅紅的,淚也要掉不掉,不由得心裡一愧。
見他不說話,賈赦這才向著孫苑道:「媳婦,你來說。」
孫苑已經站了起來,向著賈赦道:「並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媳婦不懂事,為了些小事與二爺拌了兩句,就讓這兩個磨人精看到了。」
「才不是,父親好兇。」聰聰嘴快,說得一本正經。
巧姐兒也接著道:「父親回來的晚,母親一問他他就凶,讓母親只管好這裡,不要管他外面的事。」
賈赦就冷冷一笑:「你媳婦只配管管內宅,原也沒錯。那麼璉二爺,你老子總能問問你在外面的事吧?」
坑爹呀。賈璉就算是再不知道這個詞,今天讓自己的兩個小祖宗給坑了還是知道的。可是這話,如何能在孩子面前說起,只好小聲叫了一聲:「父親。」
賈赦就看向邢夫人:「此事你知道不知道?」
邢夫人就點了點頭:「兩個孩子與我提了,我問他過兩次。他只說是外面朋友應酬,下次定會回來的早些。媳婦這些天也平靜得很,我還以為他已經改了。」
朋友應酬,好個朋友應酬。當了一輩子紈絝的賈赦,能不知道什麼樣的朋友應酬,可以讓人只想在外流連?
「你是真給老子長臉呀。」賈赦恨不得給這個便宜兒子一腳:「你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想著讓這裡人過得好些,你倒好,竟在家裡給老子作起妖來。」
賈璉這就再站不住:「兒子再也不敢了。」
「不敢?」賈赦從鼻子裡面出了一聲:「只要心裡還想,老子還能天天跟在你身後不成?不見了老子,你自然又敢起來。」
也不管跪著的賈璉,看著孫苑道:「媳婦也有不是。」
孫苑就想跪下,不想賈赦卻止她:「都說妻賢夫禍少,可是那個賢字,卻不是媳婦你想的那個樣子。夫君做得對,你是要順從,可是他做得不對,你也不必為他隱瞞著,就該直接與你母親說了。再不行就送信到莊子上,來不及還能送到張府上。現在是他還沒釀成大錯,要是因你一時心軟,出了大事,後悔的還是你。」
孫苑淚如斷線,只哽咽不能言。自己娘家只讓自己忍過一時,等賈璉歲數再大些也就好了,不想公公卻直接要為自己做主。
聽到孫苑剛才還要為自己隱瞞,賈璉本就心中愧疚,再讓賈赦說得嚴重,心裡也打起了突,實在是那兩個女人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平日不想不覺得有什麼,過後一想,怕是自己真的著了人家的道。
「父親,」賈璉越想越後怕:「兒子怕是著了人家的道。」
「著了人家的道?」賈赦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可是對原著里賈璉的情形卻知道得一清二楚,個管不住自己褲帶的玩意,非得讓他吃點苦頭不可:「怎麼你老子就沒著人家的道?」
這下賈璉就無話可說了,他總不能當著邢夫人的面,說你老就差剃光頭做和尚了,人家傻了才會在這上面給你道兒上。可是不說,以賈赦的牛脾氣又不能善罷干休,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總是兒子心志不堅。」
賈赦聽了只是一樂:「哼,心志不堅,我看你心志堅得很呢。可惜那心只是色心。」
被賈赦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破,還是當著巧姐兒的面,賈璉面子上有些下不來,只好對著賈赦告饒:「父親。」還有孩子在呢。
看看邊上小耳朵豎得直直的兩小,確實不能教壞了小孩子,只好溫聲道:「巧姐兒,帶弟弟回房去。」
巧姐兒就是再不願,也知道賈赦如此說話,沒有更改的餘地,只好不情願地向大家行禮告退。遠遠地還能聽見聰聰問她:「姐姐,母親這回不用再哭了吧?」
賈璉的臉更紅,自己還說要守護好家人,可是現在不到兩歲的兒子都要為他操心,可算是把歲數都活回去了。
孫苑怕賈璉不好意思,也想告退,卻讓賈赦叫住了:「不必給他留什麼臉面。臉面這東西,從來都是自己掙來的,不是靠別人給的。」
又對著賈璉道:「你自己說還是等著我讓人去查?」
讓別人去查,少不得又是平郡王出面。到時自己這個做哥哥的,說話還能說得響嗎?賈璉自然選擇了前者,竹筒倒豆地講事情說了個大概。
因為賈赦總是不在城中,府里迎來送往之事都是賈璉出面,他又得了世子之封,奉承的人不要太多。一來二去,賈璉就有些飄飄然起來。
先還只是與那些人只是見面親近些,再下來就是時常約了一起出入酒樓,再至秦樓楚館。也是在他開始進出那些地方後,孫苑覺出不對勁來,畢竟只是喝酒的話,歸家的時間總有個時候,可是那些地方卻是不同。
於是孫苑下力勸了他幾次,他也收斂了幾日,卻被那些人用話一激,說什麼家有悍妻啦、夫綱不振啦等等不一而足。因著王熙鳳當年之事,賈璉最聽不得的就是這些話,竟變本加利起來。
孫苑也是大家出身,又讓娘家人以什麼不過是外面的玩意,不礙她主母地位的話給壓住了。自此只在賈璉回來的太晚時勸一下,卻還落得夫妻二人關係越發緊張,就是原來孫苑那兩次小心思,都被賈璉拿出來說嘴,除了自己掉淚,竟再無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