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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下聘嫁的婚俗,你們知不知道?」賈赦對著四張懵逼臉,給他們科普:「一般都是兩家先商量好,嫁妝多是聘禮的兩倍。」
這個皇后還是明白的:「當日嫻英出閣的時候,我也聽聞了此事。不過好象是嫻英的嫁妝,是人家聘禮的四五倍不止。」
賈赦就點點頭:「要是今天咱們不提前商量一下,到時我外甥女的嫁妝,怕是要比你們的聘禮多出四五十倍。」
見對面的人都是一臉不敢置信,他只能給幾個土包子解惑:「林家五代列侯,又幾乎代代單傳,這個家底有多豐厚就不用多說了吧?」看對面的人都點了頭,他接著道:「五代主母的嫁妝,無不是十里紅妝,這個,也不用多說了吧?還有林海數十年為官,得的冰碳孝敬,也都有數可查吧?當日我外甥女進京時,我是給過你單子的。」說著他看向皇帝。
皇帝記得這事,單子現在還在皇后手裡收著呢,那裡面的古董字畫件件精品,只這一項,就已經要比平郡王常規的聘禮多出一二十倍了。
「這些年,我也沒閒著。」賈赦說得有些小得意:「外甥女的莊子、鋪子,生發的都不錯,她又是個儉省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大的花用。」
幸虧忠順現在不在,要不真得和賈赦來上一架:那是你沒閒著?打理的都快成他的人了好不。當然平郡王是知道內情的人,可是剛才他無端已經懷疑了賈赦一次,現在才不會揭人的底。
「迎春嫁的是官宦之家,」還是叫自己孩子的名字順嘴,封號什麼的果然不能常用:「我能把她的嫁妝提前送到陪嫁的宅子裡。可是我外甥女不一樣,天下會算帳的人多的是。要是曬妝那天我不把東西給孩子帶全了,別人就得以為是我剋扣了,那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聽賈赦算完帳,太上皇與皇帝都沉默起來。不比不知道,這樣一對比,平郡王確實成了窮人。孩子窮了怎麼辦?只能家長頂上了唄。
太上皇看了看皇帝:「皇上,你也不要抱怨我偏心,總是我對不起這孩子的父親,只好在他身上彌補一二。所以我的私庫里的東西,給他一半,剩下的將來都留給你吧。」
這是把自己的體己現在就分光的節奏呀。賈赦特別不要臉地湊過去:「太上皇竟從來也沒想過給我點什麼?」
讓他這麼一提醒,太上皇才發現自己忽視了兩個人,只好道:「到時自然少不了你的。」
賈赦拍馬一等一:「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怕是我重孫子都得娶媳婦了。擇日不如撞日,您有好扇子現在賞我兩把多好。」
你孫子現在路還走不穩呢。可是太上皇聽得卻分外開心,叫戴權進來,吩咐他去給賈赦找扇子:「再把那幾套紅寶石的頭面拿出來,給皇后。」
聽見自己被點名,皇后趕緊謝恩。又在一邊道:「父皇和皇上是知道的,我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念恩又是我看著長大的,嫻靜我又實在心愛,所以我的嫁妝,想都給了念恩。」
其實這話當著皇帝的面說並不合適,畢竟皇后自己雖然沒有孩子,可是名義上皇帝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可皇后心裡卻不這樣看,皇帝的孩子,與她有一毛錢關係沒有?幹嘛還得將自己的東西給他們?
如果她好命兒,就死在皇帝前頭,沒那個好命,到時一個太后也是少不了的。誰做了皇帝,還真敢把她這個嫡母怎麼樣不成?無非也就是讓她無有權勢,可權勢於她,又有什麼用。一個張家站在她身後,幾個皇子哪個不得對著她畢恭畢敬。
聽了皇后的話,太上皇當然不會反對。皇帝卻這些年內疚成了習慣,認為是自己當年沒有保護好皇后,才致她痛失孩子,哪兒還顧得上挑毛病,只說:「哪裡能用你的嫁妝,你還是留著傍身的好。」
皇后不由一笑:「皇上可是糊塗了,我連宮也不出,一應用度都是最好的,哪有什麼花錢的地方。」我又不收買人心。
這話屋裡的人精都懂,也就默認了皇后的話。這樣一算下來,平郡王的家產可也就不少了。只是賈赦又提出了個問題:「這些東西,怎麼運出宮去?到時有眼睛的都看著呢,無端就把念恩推到了風口上。」
里外的話都讓你說了。太上皇表示不耐煩:「這個不用你操心。」
反正我是給你們提了醒了,只要不給孩子們惹麻煩就好。
至此為止,這趟宮進得還是和諧的,美好的,令人滿意的。可是接下來的婚期,大家又再次頂起牛來。
太上皇認為,萬事既然已經俱備了,咱們直接就刮東風得了。看看年底前有沒有什麼好日子,這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完全來得及嘛。
賈赦認為,成了親孩子就是你們家的了,那今年怎麼也得讓孩子和我們再過一個團圓年,讓我們給她好生留下美好的回憶。當然要是能再一起順便把明年的端午一起過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最後皇后只能出面和稀泥,那就是黛玉的及笈禮,最好還是在娘家行的好。畢竟這些年咱們都已經等了,也不能讓人說咱們皇家娶媳婦太過心急。可是讓黛玉再在娘家過端午,那也是不現實的,不如中和一下,咱們在三月里挑個日子吧。
就在當事人平郡王一點也插不上嘴的情況下,他的婚期大體總算是定了下來,可算是看到希望了,平郡王心裡暗暗替自己掬把辛酸淚,娶個媳婦真心不容易,一定得對媳婦好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