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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這個主意的皇后正心花怒放,她早就想為那些女孩們做點什麼,可是為了不顯得太過突兀,只能偶然敲敲邊鼓,總不好太過明目張胆,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的就是傻子。
「說來也就是你,想出這麼好的主意。既體貼了那傢伙做父母的心,也好讓女孩們將來更有依仗。真真是讓我也放下了心裡的石頭。你不知道,一想起巧姐兒來呀,我這心裡就...」
等等,皇帝剛才想的那些女孩里,可真沒有巧姐兒什麼事,畢竟她也太小了。轉念一想,在這些女孩里,皇后確實只與巧姐兒才是實打實的血脈之親,讓她格外惦記也難免。不過一個小女孩,不過將來親事高一些,皇帝也就不以為念了。
先提起巧姐兒,皇后絕對是故意的,以她對皇帝的了解,就是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性子,不定心裡只想著封林仙子一人,反正將來也是皇家之人,也不算便宜了外人。可明顯的,賈赦立下的功勞不宜宣於人前,只能封賞女眷,那封一個是封,封三個還是封,有這樣大好的機會,不多拉上兩個受益者,這些年的中宮之位也算是白坐了。
「那你說封個什麼好?」皇帝自己沒有什麼主意。
皇后道:「就算他們家的女孩我都喜歡,可是公主也太高了些。要真是這樣,就得接到宮裡來養活,到時那傢伙回來了,還不得和你急眼。」
你可真敢想!皇帝想問自己媳婦,你是咋想的?真不怕太上皇讓你再抄《女戒》?
「縣主又低了些,在京中連個伯爵也比不上。」皇后表現得十分犯愁:「唉,還不如直接賞那個傢伙。就算是我討厭他得緊。」
「不是還有郡主?」可憐的皇帝上了套,也或者並不是不知道皇后打的小算盤,不過是幾個女子,皇帝只當她是要拉撥娘家人,可是張家根本用不上皇后拉撥,那做為外甥的賈璉入了皇后的眼也就不奇怪了。自以為察覺了皇后小心思的皇帝,有點得意地道:「明天你先讓她們進宮,只說是喜歡得緊了,一起封了就是,也好讓那些女孩兒與你親近些。」
想起皇后膝下空虛,皇帝也來了溫情:「要是真喜歡了,就是封上一個公主,養在你膝下也行,不過不能三個一起啊。」
誰稀罕進這個金絲籠里來,以為都是賈元春那個蠢貨?忽然想起賢德妃來,皇后有點不確定地問:「到時只封了他家大房的孩子,賢德妃會不會有意見」
聽皇后提起賢德妃,皇帝也一時有點蒙,主要是他已經許久沒見過這個人了,不過想起賈家二房與甄家狗扯羊皮的事兒,皇帝也是從心裡膩歪:「理她做什麼?還想越過你去不成。」
賢德不想越過皇后去?做為皇帝的女人,有幾個不想!只是帝後一直感情不錯,皇后因為自己沒有兒子,在宮中地位反而超然起來,有些無欲則剛的意思。鳳藻宮內的元春,對皇后也是恨多於嫉妒更多於羨慕,可是皇帝已經連著幾個月沒有登鳳藻宮的門,就是想給皇后上點眼藥也不能。
「娘娘,藥好了,請喝藥吧。」元春的藥一向是抱琴親自動手,從不假他人。
元春自嘲道:「這苦藥汁子喝了又有什麼用?反正就算是病死了,也沒有人在乎。」
抱琴只能勸道:「話不是這麼說。娘娘總是貴妃,皇上還是惦記著娘娘的。」
看了看小心端著藥碗的抱琴,十多年的陪伴,就是抱琴臉上也有了印痕,何況自己。宮中何時缺了鮮嫩的顏色,自己承恩時已經年歲不小,現在...
接過抱琴手裡的藥,元春一飲而盡,抱琴趕緊為她遞是溫水瀨了瀨,就聽自己的主子道:「在是真惦記,能不來看上一眼?」
無法接話的抱琴,只好借著送藥碗出去的由子出了屋子,卻止不住眼裡的淚水,又趕緊擦了:這宮裡忌諱眼淚,要是讓人看到,那不光是自己,就是主子也得跟著受不是。現在的主子,已經再受不得一點風吹草動了。
屋內的元春也是兩眼含淚,可除了這淚是自己能控制的,還有什麼是自己能控制的呢?本來大伯得了兩代帝王的青眼,是多大的好事,自己在宮裡能得了多大的助力。可偏偏,從祖母再到自己的父母,都早早地和大伯一家生分得不可調和。本想著借自己省親,給賈璉或者迎春說上一門好親事,再求了皇上賜婚,那時大伯一家也能知道自己這個貴妃也是可以為家中出力的,能夠互相聯手。
誰能知道,自己的大伯聖寵竟如此之隆,沒等自己省親呢,就有太上皇為賈璉賜了婚。那就退而求其次,自己做為長姐,照顧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總是沒錯的,誰知省親時一問,人家迎春注禮已經走完了三禮。
沒有一個人和自己說一聲,沒有一個人想著自己這個皇家的貴妃也能下道口喻給增加點榮耀。元春再次為自己的想法冷笑了一下,自己覺得是榮耀,可是人家還有更大的榮耀等著,這不是太上皇又賜了婚?給三禮已過的人賜婚!
連冷哼都不願意再哼的元春,只覺得自己一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你們不稀罕,會有人稀罕的!寶玉沒有定親,探春也沒有定親,到時自己下了口喻,他們一定覺得是無上的榮耀!
此時的元春已經偏執了,她問端茶進來的抱琴:「老太太有多久沒進宮了?」
算了算日子,抱琴道:「上個月老太太又門不舒坦,一個月沒有進宮請安,如今又是半個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