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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小的走了狗屎運。上次師傅傳旨去,說是家裡一切都好。太太身子看著就旺健,公主郡主都有信給您。二爺的官聽著做得越發好了,光我師傅就聽皇上誇了幾次。」
說著就讓人把帶的信一一遞給賈赦。最後一封分外厚:「皇上怕小的嘴笨,有些事兒學不明白,親自給您寫了信。」
「也好,」賈赦發話:「你一路也辛苦了,又嘮叨這麼一會兒子,也下去歇歇,等晚上,賈將軍自然給你接風。」手已經開始拆家信。
到底打了個千,小桂子才退了出去。在屋外等著的小蘇拉有些不高興「憑是什麼人,沒有在公公面前拿大的理。公公千里萬里給他報這樣大的喜信,竟連個笑臉也不給。」
小桂子回身就給了那小蘇拉一腳:「和誰學的嚼舌頭?真以為自己從宮裡出來就是個人物了?你見過幾個人。人家眼風一掃,你腦袋怎麼掉的還不知道呢。」
說得小蘇拉臉都綠了,別的小蘇拉就勢把他擠到一邊,捧著小桂子與賈孜派來帶路的人回下處不提。
屋裡的人也不管這些太監的官司,賈孜只問:「這回來的人手生,調理出來又得一段時間。不如從我這裡給你帶些人,又生生把你的人劈走一半。」
「這倒不用。」時先生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氣:「這些人走了,總要給他們踐個行。等把皇上對走的人安排一說,不怕這些人不拼命辦事。」
「就算是皇上,也未必在這些人來前就交待了話。」賈赦也道。
賈孜就有些不解:「這皇上現在就搶人...」打的是什麼盤算,是不是不想讓賈赦將這些人真心收服,對他起了防備之心?
時先生想了一時才道:「無妨。大概是因為這些人全程參與了耕作,皇上要將這些人分撒到西北,約摸明年就會推廣種植了。」
賈赦也覺得時先生說得有理,再說他並無什麼私心,也不怕皇帝防他,他擔心的是:「明年就推廣,怕是種子不夠呀。」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時先生思路一順,想得越發透徹:「原來不過是沒人知道這兩樣東西在北地能種,所以大家才不當一回事。可去年咱們有心,還不是找來了種子?要是皇上辦,找起種子來比咱們不是更方便。」
第173章
至晚, 賈孜設宴款待來使,營中有些頭臉的將官們都來做陪。就算將官們都不著甲,可那一股股的彪悍之氣, 還是充斥了大廳。
不說小桂子公公, 就是賈赦來了這些天,也沒怎麼與這些將官見面, 不過是交由侍衛們按例清點人頭,點查糧草, 對帳罷了。對賈孜, 看看軍營, 再看看隨人們的出入做派,就了解個八九不離十,是個實心任事的。
等侍衛們清點的結果一點點傳來, 證明賈赦與時先生所見不假,二人更是萬事不理,安心休養起來——放著好人不做,何必讓人心中不痛快。見他們如此, 涼州軍營上下,的確對這位巡檢大人懷了極大的好感。
今天算是給小桂子接風與賈赦封爵之喜兩件事兒一起辦,來的人多些也正常。再粗的漢子, 主次坐位還是分得清的,就見小桂子不光讓了賈赦,就連時先生也讓了,只做出敬陪末坐的姿態。還是賈孜一定不肯, 才坐在了他的下首。人人心裡都清楚了巡檢大人的份量,對人家來了不折騰自己,更是胸中有數。
幾杯酒下肚,幾句場面話一說,氣氛就活躍起來,心中有杆稱的將官們,就按軍階大小前來敬酒。也有些京中世家子弟在營中的,也是一一上前,問世叔好的,敬酒的,一時有了賓主盡歡的意味。
「小侄有話,直憋了這些天,想請教世叔。」一個少年將軍出來敬酒,當面說出有話要說。
剛才人亂鬨鬨的,賈赦並不記得這小將的名字。賈孜就在一旁介紹道:「這是牛統制的族侄,也是年少有為的,如今已經是六品管帶了。」
竟是牛繼業的族人。賈赦面上不動:「不想老牛管兒子不怎麼樣,對侄子卻捨得。」說得分外親熱自然。
那小將臉就一紅:「小侄學文不成,只好從軍。也是賈將軍一向關照,僥倖而已。」並不提牛家之事。
別看人家靦腆,賈赦並不敢輕忽,因為他覺得原主的執念動了一下。按說出事時,這少年大不過兩三歲的年紀,甚至可能都沒出生,怎麼也不該參與其中,那就只能是一個解釋——他的父輩曾經參與其中。
於是賈赦親熱地拉人坐下,並不問小將剛才的疑問是什麼,只一里一里的問些家承。小將雖然摸不著頭腦,可人家巡檢大人好意對自己,也不好自己不回話,就把家裡的事兒說了個七七八八。
這牛小將名牛平安,因是遺腹子,其母只願其平安長大,並未與族中排行。難怪賈赦對他當時報名時並未在意,在是與牛家兒郎一起排名,怎麼也會多看一眼。
好在現在也不算晚,不想牛繼業有這份心胸,竟讓自己的族侄入了涼州軍。原本賈孜也不清楚,還是當日那接了王子騰差事的巡檢,在涼州被牛繼業宣旨鎖拿進京時,才知曉此事。
賈孜自然問得隨意:「上次老牛走得匆匆,也沒與我說起賢侄將來之事如何打算。賢侄自己心中可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聽聽。等下次進京,我必讓老牛請酒,怎麼自己侄子在我這裡,也不早打招呼,是不是瞧不起我賈某人。他要是不請,這事兒可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