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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又勸道:「你不必有顧慮,還沒到你母親那一步。如果你真不情願,舅舅再去和太上皇磨著也把這門親退了。」屏風後面響起悉悉的撓牆聲,黛玉卻道:「我不怕。」既然你也不是那麼完美,那麼同樣不完美的我是不是與你更相配?
戀愛中的小兒女的心路歷程,不是一個二B青年能理解的範疇,黛玉剛說了這句我不怕,屏風後撓牆的那隻就已經現身:「姑娘不必擔心,我一定好生聽太醫的話,不管如何都要治好病。」虧得這隻還留下點理性,沒當著小姑娘說出自己保證將來能生出孩子。就這也讓林仙子臉紅心顫,生怕大舅舅以為自己不規矩。
「你。」怎麼在這裡。
平郡王顯然自學了他心通技能,立刻答道:「是父親非得要和太上皇退親,我想著一定要自己來問問姑娘。要是姑娘、要是姑娘也有這個意思,我,我...」我也不想放手。沒見到人時平郡王還想著,只要林姑娘也不想嫁,那就讓她再找個好人,可見了這姑娘,聽了這姑娘說她不怕,這句「我就去請皇祖父取消婚事」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
都說壓力越大反彈越大,賈赦自己也是從中二過來的人(你確定自己已經過了中二期?),這時也自覺地給這雙小兒女一點時間,不過耳朵卻不肯關上。
只聽平郡王先說:「姑娘放心,我自覺並無大礙,平日裡一切還好。」
黛玉接著說:「嗯。」
平郡王又說:「姑娘放心,我明白姑娘的苦心,一定不負姑娘的厚意。」
黛玉又接著說:「嗯。」
平郡王還說:「我已經和皇祖父與皇嬸說過了,宮裡不會給我賜人。」
黛玉再接著說:「是嗎?」
平郡王再說:「嗯,姑娘如此待我,我雖然長相一般,學識一般,不夠風流倜儻,可我也會努力,讓自己能配上姑娘。」
賈赦不想自己當初玉面小郎君對平郡王形成這麼大的壓力,有點尷尬地咳了一聲。黛玉聽了這一聲咳,臉上又是做燒,但還是回了平郡王一句「你放心」才翩然而去。
平郡王早在那一句你放心裡痴了,賈赦看不得他那傻樣,一巴掌打到人的後腦勺上:「自己說的話要算數。」也不知道平郡王聽沒聽見,只聽見嗯了一聲再沒有下文。
賈赦再給人一巴掌,讓人快點回魂:「念恩?」
得了這一聲,平郡王才肯腳踏實地:「父親。」
「你還記不記得那些東西都是誰給你的?」
「有點印象,不過那些人都已經讓忠順王叔打發了。」平郡王也對那些人氣恨不已,他父親只留下他一支血脈,要是他沒有子嗣,那父親那一脈就算是徹底絕戶了。更何況如果不是賈赦警覺,這事不是現在就發現了,只怕就如賈赦所說,婚後無子的壓力就會落到他心愛的姑娘身上,說不定他也會迫於壓力,不,不,就算是沒有子嗣,就算真是林姑娘的原因,他也不會再要別人,誰賜的人也不行。
「忠順是個面上不羈,內里有數的人。明天你到他那去,把那些人都要回來,這回我非得看看是誰這麼惡毒。」連那人唯一的血脈都不放過。
平郡王有點遲疑的問:「父親,你說是不是母親...」
賈赦也想到這層,卻相信一個把自己這條隱線告訴兒子的女人,能不想讓兒子延續自己的血脈:「我覺得不可能是她。雖然當初她到你父親身邊有私心,甚至是通過算計你父親才有了你,可她能把我告訴你,還讓你設法與我接近,可見還是想你能自保的,不會用這個法子害你。」
平郡王再次鬆了一口氣。就是人人都說他母親不好,可畢竟是生養他真心疼愛他的人,要是這樣的人在去了後才發現竟在利用算計他,好吧也不是沒有利用算計,可比起那些算計,絕人子嗣還是太惡毒了,平郡王多怕他的親娘真是做這事兒的元兇,多怕他平得不去恨那個他一直懷念的母親。
賈赦也有點可憐他,不由又摸摸人的頭,輕拍了幾下:「你不必想太多,好在這事發現的及時。你又不是有意的,平日也沒人教你這些人心險惡。」
這下把平郡王感動的,覺得這個便宜父親平日凶了點,可真是為他著想,府務是如此,在太上皇皇帝面前為他剖白是如此,如今發現他被人下暗手還是如此,眼圈不由地紅了。剛想好生謝人幾句,順便再表達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耳邊就傳來大聲的威脅:「答應我玉兒的事兒都得做到,不光宮裡不能賜人你得頂住,平日也不許自己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去。還得每天心裡念十遍:玉兒是天下最好的女孩,我得天天敬著她、寵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只能說二B的世界不是你想懂就能懂,感性的平郡王隨風而去,理性的平郡王還沒到來,只能默默看著賈赦發威,再小聲說:「我知道玉兒是最好的,不用父親說我也知道要寵著她敬著她。」
「滾。」賈赦只用一個字打發走平郡王。
第94章
忠順看起來不靠譜, 認真做起事來並不含糊。當時賈赦氣憤中曾說要把平郡王府的人送慎刑司,可他自己卻把平郡王指出來那些李氏留下的人放到了自己的莊子裡,並讓人看得死死的, 一概不許人探視, 也不得讓他們互相交談。因他做得隱秘,別人都以為平郡王府的下人都進了慎刑司, 連賈赦今天不問他都沒說,那些有心人想利用慎刑司滅口更是別想找到人。